果然世事难料!
孙权内心感叹,他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过眼前人如何,她既然是皇上的女人,他便会给予适当的尊重:“陛下口谕,贵人这几日可多与家人相聚,不日离开,再想归家已是万难。”
“贵人?”杨紫琳只觉得心又开始狂跳,她强自镇定出口询问。
“贵人已呈恩宠!”
枉若虚幻如今落在实处,杨紫琳只觉得想要大声嘶吼,她本以为她这一生就要孑孑在这镇江里,却没想海阔天空,她的一番天地居然如此壮观。
“公公,不知陛下在何处?”
“陛下和娘娘一处!”
杨紫琳袖子里的手倏的握紧,面上却不改:“既如此,我应该去请安侍候!”
孙权再次叹息,差的太多了!
“贵人还未进宫,这些事还用不到!”
“即有幸得恩宠,便要恪守礼数,娘娘先我伴在陛下左右,我如何也要尊称姐姐,如今多些相处,日后姐妹一处,也好和睦安宁!”
孙权抬头再一次打量眼前人:“娘娘身子不好,劳累不得。”
“可是!”
“贵人!”孙权提高音量,头依旧低垂:“贵人若想长远,便回去吧。陛下身边,乖巧为首!”
杨紫琳用力的悯着唇,孙权的话确实如同冷水浇头,让她因一夜恩宠而昏了的脑子清醒过来。
“谢公公提醒!”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贵人客气了。”
杨紫琳上前,抬手,一张银票塞到孙权手里:“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日后还望公公多多提点。”
孙权也不客气,随手放入衣袖:“贵人客气了。奴才告退!”
“公公!可否告知,哪位娘娘的来历?”
“贵人,该您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不该您知道的也莫要多问。您可明白?”
舒适的马车上,和父母洒泪分别的杨紫琳靠在软垫上,身边得贴身丫鬟将包袱里的小点心摆放在小几上。
“贵人,这些都是夫人亲自做的,早上您都没顾得上吃东西,好歹先用些一点一!”
杨紫琳将脑海里凤翔将那人小心翼翼的环抱着走上那华丽马车的景象甩开,随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打听到什么了么?”
小丫鬟摇了摇头:“那些人嘴巴严的很,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昨日奴婢听管家说陛下寻了隐居镇江的医学世家老家主窦老进府。
说来也巧,奴婢路过外院,正好看见小金和跟随窦老的童子说话,一问方才知道他在入府之前曾和那童子一同乞讨。
奴婢给了他些好处,让他连夜出府去打探。”
杨紫琳坐起身,伸手拉住小丫鬟的手臂:“打听出来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说是那人曾经受过什么刺激,如今不过无知无觉的痴傻之人。”
“受了刺激?有说是受了什么刺激么?”
小丫头摇了摇头:“还说那人身体里中了好几种毒药,根本解不了,即便窦老出手,也不过多活一年!”
“啊!”杨紫琳真的是糊涂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小丫头还是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很是好奇,被古凤的皇上那般珍视的人,本身就够引人注目,如今又知道那人身上还有这么多谜团,当真是让人羡慕的同时又觉得痛快——可不是痛快么?
“不过,那童子说,他临出门的时候听到皇上自言自语一句话!”
“什么话?”
“果然是不可以么?果然丢了的就找不回来么?”
杨紫琳缓缓看到软垫上:“所以,我感觉到的是对的!”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不管是她还是那个要死的人都不过是替身么?
“主子,别想那么多了。她在如何,也不过一两年,成不了什么气候。
主子该小心的应该是那位!”小丫鬟用下巴点了点身后。
杨紫琳相起身后马车上的人,冷笑一声:“姐姐不过是不甘心落了下乘,父亲母亲又一向看中她,说是姐妹情深,不过是觉得她才能光耀门楣。
呵!就她那我见犹怜的性子,皇宫里说不上有多少,不过是一个靶子,成不了气候。我倒是希望她能活得久一点。
毕竟,我的风光总是需要衬托的。”
“那倒是,虽说老爷夫人再三恳求也求了个贵人的名头,却终归还未侍寝,又怎比得上主子尊贵。”
“呵!”
中间的宽大马车上,初见还在沉睡中。凤翔一直将人抱在怀里,让初见靠在他的胸前,抬手抚摸着那莹白的面容:“小见,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朕是天子,朕就不信不能救你。”
离宫半年之久的皇帝回宫,自是惊动整个朝堂的大事。
凤都十里外的长亭,南朝郡主墨绿漪也是古凤的皇贵妃代领后宫嫔妃站在最前方,身后便是身着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
硕大的马车缓缓行进,在队伍的前方停下的一刹那,皇贵妃领头上千人跪地高呼:“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凤翔抬手掀起门帘:“平身!”
皇贵妃站起身,抬眼间便看到那熟悉的容颜,半年多未见,心底的思念早就成痴成狂。
“皇上!”
“贵妃辛苦了,先回宫吧!”
皇贵妃向马车走来的脚顿住,她是真的爱凤翔的,爱入骨髓的,曾经的洞房花烛夜,每每让她回味无穷。嫁过来不过两个月,凤翔便离宫。一晃半年未见,噬骨的思念让她夜不能寐,如今好不容易皇上回来了,她本以为皇上也是思念她的,却没想那人居然只说了一句话,便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