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霭毕竟拖着四个多月的身子,初见劝了半天,让她下去休息,她在这里守着。
看这情形,若如姨母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便交代旁边的桑麻留下来看护,她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初姑娘。”
初见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向身后,以前的雪竹,一向是穿着暗沉朴素的,脸也是终日的半垂着,如今再看,即便年龄已经过了三十岁,在一身华丽的服装下,整个人脱胎换骨了般。
“侧夫人。”
一声侧夫人,雪竹微笑的脸僵了一下:“姑娘都知道了。”
初见点了点头,如今对着这个人,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在娘亲死后这些年,这个人在初见的生活里留下了很多的印记,如今却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姑娘可是怪我?”
摇了摇头,初见沉默片刻:“孰对孰错,孰是孰非,都是你们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去怪罪。只是,终究是不一样了,让我在心无芥蒂,怕也是不能了。”
苦涩的笑了笑,雪竹看着眼前的湖水:“如今,大家都在背后说我,不知廉耻,夫人对我那么好,我却不要脸的爬上了将军的床,呵呵呵,姑娘这样的态度,于我已经是相当的客气了。”
初见抬眼看了看雪竹,微微弯腰:“初见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在等雪竹说什么,转身便走。
雪竹抬起复杂的眼神,看向越走越远的背影:“姑娘,这世间事,好多都不像你看到的那样,这世间人心有多复杂,也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初见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来到厨房,阻止了下人的帮忙,初见一个人忙活了起来,将所有的东西放入锅中,坐在那里,看着不断跳动的火光,回想着刚刚雪竹的话,是啊,这世上不就是人心最难知么?
想想如今的姨母,初见真的有些迷茫,雪竹和姨母以前都是娘亲身边的丫头,只是那会的雪竹不过是最下等的打扫丫头,还是若如姨母看她老实,总是被人欺负,才把她带到身边,后来姨母初见,便将她做陪嫁丫头一起嫁了过她来,两个人互相扶持这么多年,雪竹一直忠心耿耿,却没想这些都是假的。
将熬好的粥放到盘子里,端着慢慢往回走,却没想在院子门口遇到了宫心锁,几个月没见,这宫心锁倒是越发的有气势了,初见见了礼,便要离开。
“站住。”
宫心锁踱步来到初见跟前,绕着初见转了一圈:“我说今日怎么浑身不舒服呢,原来是家里来了贱人。你倒是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今日只是来探望姨母,公主若是不喜,初见离开便是。”
“如今这凤翔不一般了,你也跟着鸡犬升天了,说话都硬气了。”说着,抬手将初见手里的盘子打翻,滚烫的粥洒在初见的身上,虽然这一路走来,不那么滚烫了,却还是热的,胸口处的刺痛传来,初见不看也知道,必是红肿了。
看着眼前张扬跋扈的宫心锁,初见突然有种面对疯狗的感觉,摇了摇头,抬步向里走去。
或许无视更是让人气愤,宫心锁伸手拽住初见就像旁边甩去,眼看着初见就要摔倒,一个人影快速上前拦腰扶住,被人扶住那一刹那,初见就知道糟了。
尚青城惦记生病的母亲,今日特意买了母亲最爱吃的点心赶着送回来,远远的便听见宫心锁的声音,想着她又来闹母亲,便紧赶着往里走,却没想转过来看到门口的情景,顿时怒火中烧,飞身过来将初见抱住,感受着怀里馨香的身体,尚青城紧了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