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暗的家伙啊!这样的家伙,难怪没有被上田大小姐喜欢!”
“怪不得陶会长唱的歌词里,有那么多关于背叛的描述,原来说的都是这个家伙!”
“你们是笨蛋吗?”有自我感觉看透了这世界现实的人萧索地点评着,“那可是岩崎家婿养子的身份,代表了多大的利益?你们以为这只是因为感情吗?做这件事,就是一次彻底的站队啊!”
“这个岩崎龙之介,现在创办了‘岩崎の屋’,还担任着不动产信托慈善金的会长。当初很漠视地想要将陶会长、木下社长抹杀,更实际上抹杀了森次郎和川岛姿子,另外还培养着古川谷忍这种败类警视正。这样的岩崎家,虽然家主换了一个人,掌控着不动产信托慈善金这样的资产真的没关系吗?”
“不愧是陶会长的反击啊!大大方方地承认是他亲自安排给《周刊文春》提供的材料,这是宣战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呢?”
这一期《周刊文春》果然发行量超过了150万份,全部普通人都不像新垣雷藏那样担心,只是津津有味地品着越来越有味的瓜。
陶知命说了他喜欢搞大新闻,现在大的已经开始来了。
当初因为国铁民营改革方案,他和木下秀风就差点被炸死。
如今已经身陷三大财团的私仇和利益漩涡,对陶知命进行了“金权交易”的指责,真相到底是什么?
三井和住友退出了三友投资银行,在与他进行切割;三菱发起了对陶大郎的指责,然后现在桥本太郎辞职了,宫泽喜二重新出山。
所有人都开始期待后续的发展。
山根横久面沉如水,和陶知命通着电话:“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别怪我啊,与你有关的这部分内容我真的没有提供。”陶知命啼笑皆非,“《周刊文春》压力那么大,恐怕是自己做了不少调查,然后根据我提供的材料进行了艺术式的加工……艺术加工。不行的话像我一样起诉他们吧。真不像话,怎么能这样损害你的名誉呢?”
山根横久心塞无比,那些混蛋!
突然出名的滋味就是这么让人觉得苦涩。
陶知命挂完电话走出蟠桃会总部大门,就被一大圈记者围堵上了,其中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记错的话,是坂野君吧?”陶知命神态从容地看着他,“当时在游艇码头正式启用的仪式上没有看到坂野君,后来问了一下似乎调任九州分社的总编了呢。”
坂野秀典眼里光芒一闪,脸上有点受宠若惊的模样:“陶会长居然记得我,实在惭愧。现在就是因为这件事大家都很关注,才亲自过来采访陶会长。如果可以的话,能请陶会长讲一讲这次揭发岩崎家与您的仇怨,是什么目的吗?”
陶知命看了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就说:“也罢,等下直接坐直升飞机去吧。那么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回答大家的问题。到大厅里吧,门口被堵住的话太失态了。”
记者们兴奋起来了,赶紧招呼更多的摄影记者过来。
“陶会长要接受采访!快带着摄像机过来,给你5分钟时间,奔跑起来啊你这个蠢货!”
“课长!课长!我要用手提电话了哦,全程的电话费,一定要给我记在报销里啊!”
“……”
吵吵闹闹间,大楼一层的大厅里,就这么简单地布置了一下。陶知命只是站在背景墙前方,一个简单的桌子上放满了话筒,而他悠然坐在那里,前排的记者们或者蹲下,或者席地而坐。
“……先回答坂野君的问题吧。”陶知命主动开口了,“三年之前,我只是一个还没有正式毕业的小人物。因为想要成功的野心,做着大家都在做的不动产投资,一不小心踏入了国铁民营改革的漩涡。炸弹袭击案和森次郎被杀案之后,大家都只知道警视厅最后洗刷了我的嫌疑,出手的是北城会的残余力量。今天,大家都知道了背后的真相。”
大厅里寂静无声。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当时确实只知道这些消息。在武田孝直那块地的争夺中,武田悟郎被杀一案是北城会的平等寺一郎和友和商事的大宫浩史一起策划的。北城会的残余力量策划了后来的炸弹袭击案和森次郎被杀案,东京极道力量遭遇了一次大规模的整肃,这也是稻川会后来成立稻川家进行规范经营的表面诱因。
可如今因为陶大郎的爆料,真正的内幕被大家知道了。
真正的策划者,是三菱财团当时掌舵的大股东、岩崎家的家主岩崎藏之介!为了在国铁民营改革首次听证会上拿出更有竞争力的提案,竟启用了贵为东京警视厅警视正的古川谷忍,通过这两个案件逼迫陶大郎、木下秀风签署那么过分的合作协议。
在这个事件里,岩崎藏之介最终畏罪自杀。为了维护警视厅的形象,古川谷忍也只是先行被控制起来,随后才以别的原因起诉问罪拘禁起来。
这也是这次的爆料为什么是“大新闻”的原因。
一个当年还没有正式毕业的东大学生,竟直接导致了大财团、大家族的家主自杀。因为这件事,三菱损失的利益该有多大?千亿円,甚至兆円?
“……所以坂野君问我的目的是什么……”陶知命说回正题,“如果说我有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事情往往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别有用心的指责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我也想知道。现在的我,也远比三年前要强大了!”
威胁的意味浓郁无比了。
“……陶会长。”震撼造成的寂静中,另外有记者举起手来问道,“岩崎藏之介只是因为策划了炸弹袭击案和森次郎被杀案自杀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笑着:“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只是找到了是他做这件事的证据而已。”
“但是岩崎藏之介是森次郎被杀的主谋,但森大厦集团如今还是三菱财团的核心会社之一。岩崎家策划了对您和木下社长的炸弹袭击,如今三友投资银行里还接纳了岩崎龙之介作为一个股东。陶会长,背后应该还有更多妥协和交换吧?”
“所以我也非常疑惑。”陶知命对着镜头无奈地笑了笑,“当年的事只是岩崎藏之介做的,他个人也无法代表整个三菱财团的意志。我和父亲大人、木下社长,包括森桑,都是因为理解这一点,本着面向未来的态度才重新建立了合作关系。没想到,岩崎桑似乎把我当做了敌人。”
“请问陶会长!大藏省为什么决定不公布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细节?是不是就像当初的古川警视正一样,涉及到了内部人员,会影响内阁的声誉和支持率?”
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陶知命似乎迟疑了一下。
参与过联合调查组过程监督的各大媒体高管,虽然对当晚的见闻闭口不谈,但现在都通过不同的手段关注着现场的状况。
听到手提电话里传过来的现场沉默,他们的心跳砰砰加速着。
这绝对不是为难,会想要说出口吗?
这是他的底牌,一旦说出来,内阁也好,各大财团也好,无数的金融会社和不动产会社都会从此提心吊胆。
说出来了,他既是神,又是让人惧怕不已、可能会引起各方提防的魔!
陶知命沉默了许久,才洒然一笑:“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因为牵涉到了什么内部人物,导致大藏省为难。调查结果的细节之所以不公布,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既然东京地方检察厅正在进行调查,请大家耐心等待就是。”
“……呼。”
霓虹经济新闻社那边,总编辑看着受邀去监督调查的专务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的样子。
他不禁古怪地问道:“藤田桑,你知道些什么?”
“……不要问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会长大人知道。你们都不要知道的好,另外……也不要把报道的焦点过多的汇聚在对桥本大人辞职原因的猜测上。桥本大人……不容易啊,那样的压力!”
“陶会长的反击,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是绝对的底牌吗?”
霓虹经济新闻社的藤田专务不置可否,继续听着现场打过来的电话里的声音:“这件事,还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做谜语人也很不好受啊,但这个藤田专务非常清楚,现在事情已经骑虎难下了。
岩崎家把这把火烧起来了,现在调查结果出来,内阁肯定也已经开始了和他们的沟通。
应该都清楚了吧,现在那个明明身陷漩涡却镇定从容的家伙,有着多么可怕的破坏力!
他已经在爆炸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