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其他人只能都无奈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敲你妈!至于吗?这还猜不出来。
难道多几个人知道,就耽误你手上的山一证券股票出手了?
手提电话现在还是太贵了,要是前两年还负担得起。
但此时此刻,其他人只恨自己没买个BP机。
山一证券的总部大楼里,长泽刚志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脸色苍白,然后气得把手里的电话听筒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他这是犯罪!是恶意操纵股市!”
助理在一旁却只能喃喃自语:“这下完了……完了……”
电视屏幕里,陶知命在摄像机面前笑得很和煦。
“……以上,就是今天第一期金融投资交流会的内容。对一直以来呼吁我多和投资者交流一下投资心得的呼声,思考了很久之后,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机了。大家虽然不能完全崇拜我的判断,但也许我的点评会为大家在投资上带来多一点信心吧。霓虹的股票市场现在确实需要信心,这也是应大藏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的要求。”
受邀前来的记者们都懵了。
这算什么?
官方请他下场点评金融投资,他还当场说出山一证券可能存在重大投资风险这种指名道姓的话。
这世界是疯了吗?
陶知命继续微笑着说:“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国际形势很复杂。金融安全研究中心是为了守护霓虹金融市场的战略安全而设立的,宫泽阁下和桥本阁下现在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行动。现在都说我是微笑着的帅气恶魔,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吧。金融系统的问题确实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不能把这个问题又留到未来。各方面的形势都很严峻,有些明确的问题只能速战速决了。我知道这样的做法一定会有很多非议,但相信大家有一天会理解的。”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鞠了一躬之后仍旧微笑:“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见。”
发布会现场一阵喧哗。
这是什么现实魔幻?
这不是意味着官方判山一证券死刑吗?
这真的是内阁和大藏省的意思吗?
还是说,这纯粹只是他对目前丑闻的报复?疯狂的报复?
购买照片素材的5000万円,难道是山一证券出的?
可陶知命就这样带着微笑脸点着头,在绪方敏夫等人的保护下离开了现场。
毫不意外,随后就是从各个地方出发的记者,一窝蜂地赶向大藏省和相首官邸。
在野党的议员也一个个愤怒不已,上电视的上电视,又或者接受着报纸和杂志的采访。
“这是肆无忌惮的金权交易!本届内阁的不可信任已经是大部分议员的共识,如今这是在破坏国家的根基,用这样的方式谋取私利吗?检察厅应该立即发起对宫泽阁下、桥本阁下和陶大郎的公诉!”
“议员阁下,据您所知,山一证券是否存在严重的经营问题呢?我们采访的数据,山一证券的龟田部长曾骄傲地告诉我们,山一证券目前托管着国民们总计超过24万亿円的资产。如果山一证券真的存在问题,会引发一系列后续事件啊!”
“……所以说宫泽阁下和桥本阁下在胡闹!不管山一证券是不是存在经营问题,怎么能够以这样粗暴的方式去解决?这是涉及到多少家庭未来的大事!国家的未来怎么能托付在这样一群人手上!”
避而不谈山一证券的问题后,在野党的议员就滔滔不绝地将话题引向现在对内阁不信任案的事件中。
一天之内,昨天还非常热门的陶大郎丑闻仍然还有人讨论,但这次更加复杂了。
山一证券确实牵涉到数以百万计的家庭,涉及到他们的家庭财富。
金融大整顿一直风雨欲来,但之前还都在有序地推进,只涉及到区区几家金融会社。现在,因为陶知命的所谓第一期金融投资交流会,就这么突然被引爆。
关于金融系统接下来的大风暴,关于内阁刚刚提出来的“新千年图景”计划,还有陶知命的个人桃色新闻,全部都杂糅在一起。
件件事都与他有关。
又是件件事都与他有关。
“那家伙就是带来混乱的恶魔!”街头上,接受采访的一个中年人义愤填膺,嘴唇都在抖,“一口气要收购五大新闻社,这是何等的狂妄?想要掌控住全部非议吗?先在金权交易中积累了庞大财富,还在宫泽喜二这样的豺狼帮助下塑造什么金融之神的形象,就是用来在这种时刻操纵金融市场牟取私利的吗?虚伪!无耻!混蛋!”
“……先生,那您对于内阁的新千年图景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当然是另一个阴谋了!他三个月就赚了100亿円,现在号称会拿出500亿円来,帮助人们创业和就业,这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家伙来帮着问这些问题!”中年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伸手就指着他,“你们报社,是不是已经同意被他收购了?想要用这样的问题来帮他说好话吗?帮凶!”
“……”
相首官邸那边,宫泽喜二看着远处的街边,嘴角露出苦笑。
今天抗议的人群更多了,加上了数波另外诉求的人群。
他收回了目光,摸了摸这张无数人垂涎的椅子。
反正已经出拳了,这张椅子注定坐不了多久。
一切都取决于接下来的数月间,金融大整顿和新千年图景计划究竟能推进到哪一步。
“三大银行的会长们仍然坚持要请求会面吗?”
“是。”秘书弯下腰,“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宫泽喜二长呼了一口气:“岩崎桑、三井桑和住友桑呢?陶会长那边怎么说?”
“刚才问过了,虽然与原计划的……有点出入,但既然是早就做好的准备,他们也已经商议好了,请您放心。”
宫泽喜二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直接就点名了呢?明天应该只会谈论一下某些行业的机会吧?”
“是的,保证过了。”
宫泽喜二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三重野总裁那边怎么说?”
“特别国债的事,年底之前会做好,请您放心。”
各方面都在配合,宫泽喜二来了底气,摩拳擦掌之后再次问道:“神乐町和台场副都心的开发计划,三家确认都会全力推进?”
“东京都厅已经收到了他们的计划书。”
“好!”
宫泽喜二放声说了一句,中气挺足。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说道:“走吧,去见见三位会长。虽然都已经清楚,后面就是敌人了,但也许是要当面确认一下最后的机会。看来我们几十年的经营,到底是让他们很清楚眼前的处境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谈判的机会,还是要好好让他们看到点希望的。陶会长这样做也好,他们第一步棋就走错了,恐怕还有伊藤忠桑的功劳吧?”
“……您是说,陶会长的丑闻,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倒不一定,他现在确实感到有些难堪,不然也不会做出起诉2000多家媒体、要收购那么多媒体的举动,明显是不可能的事。能出这个主意的人,必定还是对陶会长非常了解的身边人。伊藤忠桑可不会在这种事上激怒他,现在恐怕也很忐忑呢。”
出了门,两人就没再谈论这件事了。
远处东京湾的陶然号上,陶知命古怪地看着岩崎横久:“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岩崎横久心是麻的,但只能板着脸,强撑着哼了一句:“……当初不是说了吗?你要是辜负夏纳,我会砍死你的。”
陶知命歪着头看岩崎龙之介:“他都姓岩崎了,当着你的面说这种话,你不看在女儿的份上砍死他?”
岩崎龙之介欠了欠身,起身就举起手:“饶了我吧,你知道又是我的主意。”
陶知命眼睛微眯,盯着他问:“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家庭,现在面临着很大的麻烦啊。”
岩崎龙之介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当初答应我,接纳我的女儿不好吗?我实在很眼馋你将来留下来的庞大财富啊。”
陶知命把头歪回来,看向岩崎横久:“你听了这种话,不想砍死他?”
岩崎横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气。”
淦!
你们这帮上流人士,真TM下流!
单纯而忠贞的岩崎横久,觉得和那家伙格格不入。
想当初他在自己面前慷慨说起夏纳处境的模样,岩崎横久从海浪中已经看不到山根横久的模样了。
他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
“山根横久啊,大概是当初你太蠢,所以才无法被大小姐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