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让我轻松上阵了。”李家成再次感谢了一下,又问道,“那陶生说的学校……”
“这可不是哄你的。”陶知命振振有词,“如果不是分割出来一块地,堤会长能套现一笔现钱,恐怕也不会答应那个价格。这个学校,是我接下来在霓虹的立身之本,一定会建的,而且是很快就建。”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李董也清楚,我现在风头太劲,风评也差。不搞点慈善事业、公益事业,就那几个明星女人的粉丝都会骂死我。”
李家成脸带笑意,那你还不是大张旗鼓地搞什么岳父把她们都收为义女的做法。
女人的情绪得管,名声要挽回,发财大计还不能丢,什么都要顾,出点血也正常。
“搞教育确实好。”李家成赞叹道,“一举多得。到时候搭配着奖学金,普通家庭对你的印象会慢慢改观。教育这件事也能帮你在霓虹进一步扩大人脉,而且对大崎新城这个项目本身也是利好。”
“所以说李董放心吧。”陶知命笑吟吟地举起酒杯,“我对李董这是交心交底了,霓虹这边的局势细节,各种要害李董都清楚了,够坦诚吧?大家一起发财!”
李家成纵然心里还不全信,但仍旧是很开心地跟他一起举了杯。
许多事,陶雅人甚至都没对他完全说清楚,但陶知命却一点都没避讳的模样,全盘相告。
要知道,牵涉到财团斗争这么大的利益,如果李家成用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去与芙蓉、三和一起搞风搞雨,拥有的破坏力可不小。
但李家成怎么会去做那样的事?
要知道,陶家和欧米财团的利益也在这里面,李家作为一个外来者,眼下还得依靠陶知命这一方的力量。而且芙蓉、三和本身是败局已定的一方,李家成吃多了去做那种反骨仔?
陶知命大概是将这一点想得很通透,才对自己这么坦诚。一来根本不怕他去做什么手脚,二来也安他的心。
李家成在为岩崎家这个未来潜在盟友打伏笔,陶知命不也一样得壮大力量?
李家就是一个好选择,不然陶雅人也不会到了香岛之后,为李家再引见那么多人。
而那天晚上赵元曦去了之后,也对李家的橄榄枝欣然接受。
双方的合作是更紧密了。
香岛的利益和霓虹的利益,两边都糅在一起。陶知命一开始利用南丫岛的项目绑住李炬,恐怕还真存了将来李炬接班、两边关系能更好的心思。
正如堤义明看不出陶知命方案有什么问题一样,久经沙场的李家成同样看不出陶知命在大崎新城上面留了什么坑给他。
完全是精诚合作的架势。
喝到最后醉醺醺的陶知命还拉住了李家成的双手,眼神迷蒙地说道:“李伯……我在霓虹,还是……还是孤独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一起……好好合作!大崎只是开始!我那游艇母港边上,还……还有大开发!等……等这场仗打完,霓虹的楼市一定涨回来!”
他伸手往窗外的东京湾一划:“经……经济不好,人都往……大城市跑!东京几千万人……房子不够的事实……改不了!现在这个底,压……压得低吧?”
陶知命满脸得意的张狂模样,李家成只能点头称是。
那可不,霓虹楼市的价格当初有多离谱,现在就跌得有多惨。
股市跌到了当初的两成多,楼市也差不多,有些最夸张的楼盘甚至直逼顶峰价格的一成。
“所以说,大有可为!”陶知命豪情万丈,“就凭……凭我个人入场了,大崎新城……将来也得涨!”
李家成忍不住看着他,这一点……他还真没吹牛逼。
虽然现在骂他的人多,但小野寺财富这几天的股价还连连上涨,买股票的不还是霓虹人?
骂他的还是羡慕嫉妒恨吧?
跟着他赚钱这件事,不寒碜……
李家成觉得到位了,拍着他的手背:“一句话!霓虹也好,香岛也好,一起发财!”
他想不到会怎么亏。
霓虹这边,确实是一个底了。
总共不到800亿円,入手东京大崎新城这么大一个项目35%的股权,单独股权也高过其他任何一家,李家是主导。那么大一个项目,所占的地块,主导权在李家,都是进可攻、退可守。
香岛那边的本业,除了南丫岛那里有陶知命控制的一部分股权,李家产业陶知命也没有渗透什么,不存在指东打西的可能。
哪怕是南丫岛,李家不也在陶知命的游艇母港里占了些股吗?就那一点股,当初都是拿了5亿米元出来,买的入局霓虹饭桌的门票。
就算综合起来在霓虹这里投资了累计10多亿米元,但一个大崎新城项目,就算回不到巅峰时期的地价,能回到个三成四成,李家也赚回来了。
陶知命所承担的那部分债务,如果大崎新城的价格回不到巅峰期的四成、五层,哪怕他有财团蛋糕的边际收益,也是算不平的帐。
就算为了陶知命自己的利益,他的学校,他对大崎新城项目的支持,也不能少。
所以李家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并没有能被陶知命留在听海苑过夜,送走他之后酒就醒了的陶知命也微笑着。
他不配。
正如岩崎龙之介所想,为李家成埋的坑,根本不在东京。
他在东京这一票,是必赚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但如果在东京赚得盆满钵满,一路合作无间,又找到了更多投资的机会,李家会激流勇退,浅尝辄止吗?
陶知命尽有办法,让他垂涎欲滴、流连忘返。
然后四五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等那个时间点来到,等下一场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风暴刮起来,就是李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糟糕,摊子铺得太大了!
陶雅人他们说让给陶知命的香岛利益,说难听点,才多少?
陶知命边往三生泉那边走,边惬意地剔着牙缝。
猪先养肥了,再宰。
而泉水酿了这么久的酒,该喝了。
他信步走到了三生泉别院的门口,敲了敲门。
没动静。
陶知命无奈地喊道:“幸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听到了开门啊。”
别扭人就是别扭人,这沉默来得很久。
但门终归还是开了。
坂井泉水表情复杂地站在那里,躲闪的眼神中,又是羞惭,又是紧张。
陶知命抬脚进门,反手关上,然后看着她。
她被称作坂井泉水,她原名蒲池幸子,但她现在叫上田幸子。
世界既然已经因他而变,陶知命也就坦然说道:“喝了酒,我先洗个澡,然后对你讲个故事。”
他笑了起来:“关于这里为什么取名三生泉。”
坂井泉水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看着他。
陶知命只是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就哼着“damedane”往“院子”里的浴室走去,留下坂井泉水站在原地。
是啊,为什么这里叫三生泉?
她本来没有深究,这段时间以来,哪来的心情想这些。
可是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的她却不禁想起陶知命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仿佛上一世曾经见过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