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青娘便和容沛儿一齐回了原先的客栈,打算先养着身体暗中观察,只要一有动静就立刻动身。
容沛儿是个天真善良的,好似就对青娘一眼相中了,喋喋不休的跟着她讲了不少自己在楚国的趣事。
同时,又提了几次她那未曾谋面的未来夫婿。
容沛儿闲聊时,余光忽的瞥到了窗外那白白点点,忍不住说了一句。
“咦,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好端端的又下起雪来了。”
青娘也看见不少的雪花飘在了窗柩上,目光幽幽,说不尽的感受。
只听她喃喃了一句,“这雪大概是要下到除夕了。”
与此同时,楚国,皇宫中。
细细碎碎的雪花如同轻纱一般笼罩天地,给这古色古香的绿瓦朱门添了一分安宁与萧索,远远望去,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而在皇宫的一条静谧无人烟的宫道上,仅有一人在缓缓行走,步伐间沉稳有迈。简单格调的油纸伞撑其上方,风雪拂吹而悄无声息落在伞上。
一半的伞骨微垂,遮住了伞下人的容貌,只能瞧见他那玄色窄袖蟒袍,还有握着伞杆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颀长纤细的腰间青绿白玉腰带,上挂一块质地古朴的翡翠玲珑腰佩,随着步履摇曳显得高贵清华。
直到那人折步,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驻足,随即手指微动,伞骨平衡,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可就在轻掀伞骨伞的那一瞬,伞中人的容貌才可谓窥得一清二楚。
而殿门口的两个侍卫才一抬头,就被眼前之人的气势吓得猛地低垂目光,他们几乎不用仔细看清此人的容貌都知晓他是谁。
“见过国师大人。”
同时弯腰作揖,十分恭敬谨礼,微垂的目光中更带有尊敬崇拜。
看见他们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国师大人,他们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
这可是他们大靖的威震四方的国师啊!
自从国师大人离开楚国后,这楚帝是寝食难安,整天唉声叹气的,生怕国师会一去不复返。然而事实证明楚帝的担忧时正确的,明明出发大靖前是整齐的队伍,可回来后,却缺少了一人。
缺少的还正是楚帝所忧愁的国师,当时楚帝就差点没把天朔殿下的头给拧下来了,说什么最该回来的人没回来,你回来的倒是勤快!
可这也不怪楚帝过于偏重国师,因为一直以来楚国便都受大靖的压制,周围的蛮荒小国见此,就时不时的在楚国的边防之地暗潮汹涌挑衅。
直到两年前国师来到楚国,凭一人之力,痛击了那些前来试探又挑衅的小国。楚帝见此大喜,便将国师以贵宾之礼迎进了皇宫,之后他更是献计献策,巩固边防,施展策略,一次又一次的击退外来之力。
并且在这几年,还帮楚国收复了不少的小国,不仅壮大了他们的兵力,还以一种罕见的作战策略训练士兵,就连大靖的南湘王有时都难以招架得住。
但每每都是国师突然撤回兵马潦草结束,仿佛跟大靖只是普通的切磋技艺一般,并没有打算真要它的命。
所以他们楚国每个人都在讨论,若是国师使出了全力,大靖与楚国之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他们认为近两年来楚国已不复从前,若真干上。
这大靖南湘王的战神称号,恐怕就拱手让人了。
所以楚帝对于国师那可谓相当于是对眼珠子般的爱护和珍惜。
执伞之人却缄默,视线微移,最终落在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眸光深沉,继而又缓慢迈开步伐,踏上了台阶,手一松,油纸伞便悄然落在他的身后,伞骨尖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其中有一个侍卫见他朝正前方走去,便想上前主动为他开门。却不料他才刚走了一步,那扇紧闭的大门却忽然自己大开了。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就这么自然又恰好地踏了进去,他的步伐与身影独显大气磅礴,令人无法忽视。
之后,那门又自动地缓缓关闭了。
门外的两个侍卫看的瞠目结舌,等恢复过来忍不住啧叹。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咱们国师大人的这张脸看不腻了,还有那气场,啧啧,幸好是回来了,不然真得担心会不会被人拐走了。”
“谁说不是呢,别说楚国,你说哪里能找得出第二个能与国师相媲美的人?不过说拐走,谁能骗得了国师大人啊!”
“的确。”
“不过硬要说出一点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冷清孤傲了,他若是有天朔殿下一点玩世不恭的话,那么这天下的女子都该为他疯狂了!”
两个侍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私语,话语间五一不透着他们对方才之人的钦慕,看着紧闭的殿门,眼神更是望眼欲穿。
而在遥远的后来,某一天沈朝野跟着缙玄清来此处探望旧人,她无意间又听到相似的话,她不免好奇的也凑了过去。并与他们一起嘀咕,有时还反驳他们。
谁说缙玄清冷傲孤清的,他明明热火的跟个小太阳似的,而且还缠人!
众人无言以对……
回归现实,殿中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其中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缙玄清一袭玄色窄袖蟒袍长身玉立殿中,袖口处镶绣金线的祥云繁华又矜贵,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仿佛有君临天下的气场。
与在沈朝野面前淡然飘逸出尘的气质不同。他墨黑如玉的长发一半高高束起,冠中有一支翠绿金丝白玉莲簪子插着,穿过戴冠的银色缨带垂至他的身前。
斜飞的英挺剑眉,锐利深邃目光,淡淡扫来时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棱角分明的轮廓,削薄轻抿的唇,更显拒人千里之外,遥远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