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见沈朝野的神情不像说假,他才认真思考起来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他记得平日里他忙的焦头烂额,小事他都交由了郝绥打理,关于慕容清是否来过开天府被拒,他应该比自己清楚。
但看沈朝野如此言辞凿凿的模样,应该是有人将他拒之门外了,但这个人会是谁?
郑明义已经回京,薛康没有那个胆子自作主张,那就只剩下郝绥了,郝绥此人奸猾老道,在之前还参与过揭发慕容氏罪证中。他都能根据慕容清的容貌认出慕容渊,那郝绥更是清楚。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慕容清的身份,可他却没有跟自己说起,看来他还养了条狼在身边。
“可能是下边的人出了纰漏,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必揪着不放,明日开天府不会在拦着他。”
南湘王哪怕心中有数,但是他也不会在此刻撂郝绥的脸面,等回去了他他训斥几句便也算了。
可沈朝野看着南湘王的神情变化,他虽然不说,但开天府里有权的就这么几个人,猜忌排除是最简单的法子,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当日拒了慕容清的人,就是郝绥。
于是。
“那王爷得好好想想了,这下边的人连罪臣之子的事情都敢瞒着你,其心可诛啊。”
沈朝野轻轻咬重了罪臣之子四字,明显看到了南湘王身躯一震,眼神复杂不已。
一旁被众人所忽视的姜老见他们气氛不对,连忙上前转移话题。
“翁主,事不宜迟,赶紧拆了石钉,让殷夫人入土为安吧!”
说起来他对殷梓琬也心中有愧,所以他也十分希望殷梓琬最终能安然无恙的安葬。
“恩。”
沈朝野见好久收,分寸拿捏得当,随即移开视线,蹲下身子,掀开了那石棺上的白布,一阵腐烂恶臭味扑面而来,她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索性一把全掀开了那白布。
哗——
众人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再回神一瞧,石棺中的景象一览无遗,里面躺着一个红衣女子,身体腐烂程度中等,皮肤组织下都有密密麻麻的蛆虫,还有几条仿佛被喂饱了,体积大于平常。而且她的四肢都有石钉钉住……视线再往上移时,却发现白布的一块角落刚好盖在了红衣女子的面容,让人浮想联翩。
在众人瞧不见的角度下,当白布掀开露出里面的景象后,殷梓琬捂着嘴唇,身躯不禁颤抖了起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升到了天灵盖。
沈朝野告诉过她她身上有被甄光远钉石钉,可等到自己亲眼目的,还是忍不住心中惊骇。
没想到甄光远竟对她如此狠心,连她死了都不善待她,往日的恩爱夫妻情都是他强装出来的吧,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为他谋利的工具而已!
此时,沈朝野也望了过来,眼神中仿佛在与她示意她要开始拔石钉了,就当沈朝野芊芊素手缓缓伸过去时,她的心底里迅速升起了一丝懊悔。
“翁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