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等田蕾赶到船厂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工人还没有下班,都在舰上忙着,人来人往的。这去哪找于海龙?向四周查看了一下,那边过来了一个老军人,田蕾忙迎了上去,一眼认出,是传达室的丁大爷,上次多亏了大爷。
“丁大爷,”田蕾大老远就喊上了。
老丁眼瞅着田蕾,“你是?”
“大爷,你忘了上次是我把方便面放你那儿的。”
“噢,你是于海龙的女朋友,对……对……海龙的。”老丁想起来。田蕾并没有说什么,和一个老人争扯什么?只是微微笑着。
“你是来找海龙的,我也正在找他,你来我就不下去了。”老丁停下来,高兴地对田蕾说。
“你老找于海龙什么事啊?”田蕾笑问道。
老丁嘴有点急:“我们约好了,明天我们喝两口,可老家有事找我,明天我要回去,不过,你告诉海龙,周三我就回来,传达室的钥匙在门框上面,他可以随时去。”从丁老的口里一个海龙一个海龙的,也不知于海龙给老丁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喜欢他。
“海龙他从上面的控制室已经下到底层的轮机仓了,人在那儿,你去吧。”老丁朝她挥挥,大声说着。
在轮机仓田蕾终于见到于海龙,一见面,吓了田蕾一跳。
脸色黑里渗着白,头发凌乱,胡子邋遢,于海龙象变了个人。整个往她面前一站,一股酸臭让她喘不气来,还腆着脸笑嘻嘻说:“姑奶奶,你怎么才来?”
田蕾把鼻子一捂,“于海龙,你严肃点!”声音有点大。周围干活的工人都回来头看他们俩。田蕾有点尴尬,“于海龙,有事上去说。”说完扭头上去了,于海龙也跟了上来。来到码头上,捡个僻静的地,田蕾回过头,冷冷地问:“怎么了?”
于海龙鼓着腮帮子,正色地大声说:“报告教官,第一,我胡子需要刮,头发……头发算了;第二,背上起了疹子,需要处理;第三,没有‘口粮’了。报告完毕,请指示!”
田蕾没好气说:“用不着那么大声,我还没聋呢。”说着,围着于海龙转了一下,走到于海龙的后面,掀起了于海龙的上衣,十几个大包分散在于海龙的背上,大包都化浓了,边上红红的,需要急时处理,否则会留下疤。
“除了你的‘口粮’,别的我都没有,这样吧,明天我再来趟。”看到于海龙这样,田蕾的同情心上来了,语气也缓了许多。
送走了田蕾,于海龙又回到轮机仓,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特别是自己做的笔记,有三本之多,多亏了老丁,送给他一个大本,否则没地记了。
老丁人真不错,拿他像自己的兄弟。上周未与老丁在传达室喝了几杯,唠唠嗑,老丁高兴了,人却喝多了。今周未要报仇,刚才听田蕾说他回老家了,回家了好,论酒量老丁是不行的,自己也省得担心老丁喝多了出事。
今晚好好休息下,不那么急了,剩下的仓室不到四分之一了,再有四五天的功夫就全部看完了。快回去了,出来有二十天了吧,怪想培训班的同学们了,也不知高玉波他们学习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是周六,于海龙知道田蕾今天还来,早早地把自己鼓捣了一翻。上午还好,工人也在,自己也忙。下午工人四点就下班了,明天休一天班。
当工人们走净了于海龙有点坐不住了。田蕾怎么搞的,不会不来了吧。等到五点多,于海龙拿着两包方便面上来了。到老丁那儿等吧,省得田蕾来了黑灯瞎火的不好下去。
六点了,于海龙有点垂头丧气,够呛了,田蕾怕是不来了。在老丁这儿吃吧,烧点开水,泡个面吧。于海龙心里正在琢磨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于海龙心中大喜,田蕾来了。
推开一看,傻眼了,外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老军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一身的战训服,也是摘了肩章袖花,却满有气势,威武地站在那儿,象座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