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服大人视线中出现了一双专属女子小巧的白色长靴,不知为何,仿佛是心底里升起的畏惧,他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翁主恕罪!下官昨日并非故意怠慢,实在是……”
继而疑惑,沈朝野虽是陛下亲封的承宴翁主,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子罢了,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心惊的气势。还是说,是他自己心虚的缘故?
红官服大人存着心里的疑惑,缓缓抬头,撞进了沈朝野笑意涟涟的眼底,可他却觉得这丝丝笑意犹如如针锋芒。
只见她侧过头,眼神撇向旁边,唇间轻吐一句。
“这位大人恐怕是一时忘记了礼仪。郑大人,您是礼部尚书,不如就由您来教教这位大人,何为我们大靖的礼仪。”话音一落,沈朝野迈开步伐,越过了红官服大人。
而在沈朝野的身后,郑明义却对沈朝野弯下半腰,正正经经地对她作了一个揖。
“是,翁主。”声音不大却浑厚又有力量。
照理说郑明义的官位不小,在沈朝野面前,他是不必行大礼的。并且还是在沈朝野瞧不见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没人知晓他是抱着何种心态行这个礼,而沈朝野也停顿了一下脚步,微微侧过头颔首,随后便与缙玄清等人的身影也进了开天府,很快消失不见。
只剩下郑明义等两人。郑明义是个聪明人,从方才的种种事迹,他可不简单的以为沈朝野只是单单指着礼仪两字说事,恐怕这其中还深藏着其他意味。
他想到了方才她们出现时的场面,突然恍悟,难怪初见时,她们不是从开天府大门里出来,而直接与他们撞上,之后还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大人……若他没猜错的话,看来是沈朝野提前到了来到这里,却被开天府拒之了门外。而拒了她的人,正是这位大人。
若是如此,那倒是真真委屈了她,路上奔波之余,好不容易到了还被人强塞了一个闭门羹。心里积累着气氛还不能发作,偏偏等到他们这批人马到了,才循序渐进地告知了她路途至今的经历遭遇。
这一切,不是她相信南湘王或者郝绥的体现,而是相信自己开口制发于人,比她一个翁主寻事滋事、小题大做来的方便有威势。而方才的话,是借这人的衣冠不整发挥,从而告知自己,她心里这口气,她吞不下,就有劳郑尚书替她说教说教了。
说白了,就是借他这把刀,砍了他们心里那棵拜高踩低的大树。自己不仅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还毫发无伤。
真不愧是老师一手教导出来的,能隐忍,却不盲目的隐忍;能张狂,却不傲世轻物。
不过问题来了,她昨晚是宿在何处,据他所所知,远洲如今可不安待。如此一想,他倒是能感怀身受沈朝野心中的不爽了。
心中沉淀了一番,郑明义走向红官服大人面前。郑明义的官职可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因此红官服大人比方才还惧的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