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铸吩咐完命令后,不顾许氏母女跪地痛哭流涕,毫无留恋地跨出了门,随后即有小厮进来将许氏母女带了下去。
沈府上下气氛十分凝重,谁也不会想到昨日还满面红光的大夫人,今日便因一个婢女的死,而落得这般下场。
就连沈严铸的书房都无比沉闷寂静,往日几米开外便能听到悦耳娇笑。可现在沈府各房人心惶惶,干脆闭门不见任何人,生怕成为下一个倒霉对象。
而这一环境因素,倒是给沈朝野提供了便利,行动无阻地到达了沈严铸的书房门外。
门口年迈的管事一看来人,心都惊了一惊,连忙行礼。
“老奴见过大小姐!”
沈朝野虚抬了抬手,语调低回轻柔:“管事请起,可否麻烦管事进去通报一声,我有要事与父亲相商。”
“大小姐稍等片刻。”说完,管事双手打开门,轻声轻脚地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管事便满脸笑容得走了出来。
“老奴侍候几十年,每每老爷心情不顺畅时,是拒不见人的,可这次老爷却让您进去呢。可见老爷是极其疼爱大小姐的!”
面对管事有意无意得为沈严铸说话,沈朝野淡淡一笑,并不言语,只是颔首作表示。
沈严铸能是任何一种理由见她,也不能会是疼爱她的缘故。
骨肉亲情,在她这位父亲心里,恐怕还抵不上柴米油盐重要。
沈朝野进去后,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的沈严铸。沈严铸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转过身,神情严峻,峰眉紧皱。
“听说管家说你有事找我?”沈严铸心烦意乱,可说这句话时语气明显是刻意缓和了些的。
毕竟李公公的话尚在耳边萦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决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
沈朝野眉似远山,缓缓走了过去,经过书桌时,余光瞥到了桌上的几张凌乱摆放的文书,还有几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名字。
沈严铸见此,三步化两步地过去将文书随意一整理,恰好不动声色的将信封上的名字遮掩去。同时,夹杂着不耐的声音响起。
“你有什么事直说便可,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为父知晓你处事沉稳有序,你也不必禀我了。”
沈朝野低下眼,浅浅笑着,缓缓开口道:“父亲不必瞒女儿,眼下远洲之事早已人人皆知,谁都希望远洲民众安康无忧,父亲为其殚精竭虑乃是好事,又何必掩掩藏藏。”
沈严铸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紧接着慢慢抬起眼,与沈朝野幽深有致的眸子相撞,仿佛从中窥探到了深意。
“你今日过来,便是为了此事?”
沈严铸心里有几分了明,沈朝野此次前来是来帮他的,可他不明白,为何要帮他?
“在这京内的阴暗角落里,许多人都在指着女儿的脊梁骨,痛骂我才是陷害母亲的人。而因母亲一事,让父亲的计划无法得以施行,或许在父亲心中,也有过几分怀疑吧。”
沈朝野的话轻轻柔柔的,说到最后带上了几分自嘲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