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铸怒瞪了一眼沈朝歌,仿佛在说晚点再收拾你!
继而赔着笑脸道:“李公公您千万别误会了朝歌,朝歌只是护母心切,一时冲动下才说了如此有失身份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别放在心上啊。”
沈严铸向来清高自傲,对于低他一等的人瞧不上眼,可眼前的李公公不同,他是嘉靖帝身边的红人,若是真得罪了他,在嘉靖帝耳边说几句,那他的仕途怕是要止之不前了。
“哼。”李公公冷哼一声,但面容却稍稍有些缓和。
既然沈严铸都如此放低姿态了,他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沈朝野看着沈朝歌失态的模样,心中冷笑,这些只不过是让许氏吃点苦头罢了,真正的报应还没来呢,这就狗急跳墙了,是不是为时尚早?
既然你这么想让许氏受到关注,那便如你所愿。
“李公公,其实二妹妹说的不无道理,您今日来府中走一趟是有什么好事吧,您瞧瞧我母亲还跪着呢,要不先让我母亲起来可好?”
沈朝野嗓音柔和,学着昨晚许氏的姿态走过去,掏出怀里的锦帕替她擦拭额头间的薄汗。
许氏暗暗咬牙,知晓沈朝野是在报复她,狠心一偏头,让沈朝野的手在空中一顿。
李公公看着许氏心中就一沉,脸上也没了笑容,一扬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慢条斯理道:“这哪儿是咱家不让沈夫人起来,是沈夫人不接陛下的旨,硬要赖在地上的!”
李公公这话可是毫不客气,不过也能理解,李公公大半辈子都奉献在了皇宫里,伺候的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岂会因为许氏而妥协。
“你……”沈朝歌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做阉人,她母亲可是沈府的主母,却被一个阉人如此看轻,她如何如何能不怒。
可就当她要开口驳回去的时候,被许氏拉住了衣袖,她皱眉一低头,却见许氏给她递着眼神,这才看到了沈严铸那张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了,瞬间噤声。
“哦?陛下是下了何旨,竟值得母亲如此。”沈朝野心里大抵是明白的,但看破不说破。
“哼,”李公公冷哼一声,十分轻蔑,“早上的流言都传到了陛下的耳里,可想而知此事恶劣到何种地步!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沈家大夫人,若陛下不处置她,那么便会失了民心,所以陛下才下旨禁闭沈夫人一月,可沈夫人却……”
沈朝野面纱的唇畔逸出笑意,她总算明白了方才郑明义与她所讲‘选择他是正确的’的含义了。
不愧是礼部尚书,其口才她以为在安庆侯身上已是巅峰,不曾想还有更刺激的在后头。
许氏能得到陛下的圣旨眷顾,定是有郑明义的一份功劳。如此想着,她倒是好奇了郑明义当时如何口吐芬芳,如何将浑水一股脑浇在了许氏的头上。
“你放屁!这件事不是我母亲做的!”沈朝歌实在是忍耐不住,连许氏都拉不住,直接爆了粗口。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向来是天之骄子,家世优秀,父母相敬如宾,人人捧在手心里的人物,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母亲有‘杀人’的背景。
因为这不仅是许氏身上的污点,也是自己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