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朝之垂眸看着这张脸,不知不觉间居然看了许久,等回过神后才缓缓地抽出自己僵硬手臂稍作活动,下床洗漱。
宿朝之名下所有房产中都留有备用衣服,这里也不例外。从卫生间里出来,险些踩到小黑猫尾巴,只听那小东西受惊后轻叫了一声,就逃窜着跑开了。
对于陆安生养在公寓里这只宠物,宿朝之并没有太大兴趣,抬眸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才想起来陆安生好像在客厅旁边布置了一间画室,鬼使神差地迈步走了过去。
画室门没关,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一眼看去,可以看到满目画架。
绝大部分都盖着薄薄白布,偶尔有几幅似乎是新画,没有装裱,浓丽色泽扑入眼中。
之前宿朝之就听周行提过陆安生画,一直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个时候第一次认真地观赏,才发现似乎并不是像他之前以为随便画画而已。
宿家发家就是在服装行业,宿朝之色感自然也算耳濡目染,单是陆安生还留在外面几幅未完成品,不管怎么看,甚至觉得比他见过很多名家之作都要好上很多。
宿朝之忍不住笑了一声:“还挺有才华。”
虽然不知道陆安生既然有这样能力,为什么还要去会所那种地方,但是此时既然已经成为了他人,宿朝之觉得或许也可以出手帮忙扶上一把。
宿朝之想让周行做下安排,一摸裤袋才发现手机漏在了陆安生房间里。刚想去取,结果一转身,没留意间恰好碰落了身边盖着那块画布。
纯白薄布落下,盖在下面浓烈色泽瞬间冲入了视野。
宿朝之准备捡布动作微微顿住。
画面当中,连绵山峰,被血色圆月映得一片荒芜,只需一眼,仿佛就能感受到彻骨荒凉。
这无疑是一副张扬至极画作。
冲击视觉瞬间,有什么在宿朝之脑海中狠狠地钻疼了一下。
宿朝之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扶住了墙面才稍微稳住了身子。
莫名不适感让他本能地想要挪开视线,但是依旧忍不住地要朝那副画看去。
这一瞬间所有思绪停止,恍惚间,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从记忆深处剖离滋生,让画面中景象渐渐地真实了起来
头部钻疼感觉让宿朝之有些眼前发黑,用力地甩了甩头,正想再次看去,眼前有个身影一晃,滑落在地上画布被人拾起,重新盖在了画上。
陆安生穿着衬衫显然是宿朝之,看起来显得有些宽大,昨天晚上尽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有些疲惫,但是眼底依旧是一片清亮。他转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宿朝之跟前,温和一笑:“早起容易低血糖,宿先生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刚才反应,是因为低血糖吗
宿朝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余光从那白皙画布上掠过,沉默片刻后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你画那个地方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安生脸上表情难得地微微一僵,很快又淡淡地笑了起来:“这是我从别人画作中找到灵感,或许,宿先生看过原作。”
“可能吧。”喝过几口水后,宿朝之觉得状态似乎确实好了很多,见陆安生并没有深聊意思,也就随口转移了话题,“这里这些,都是你自己画”
陆安生点头:“嗯,平时无聊,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宿朝之:“也可以出去走走。”
陆安生说:“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能去,正好有朋友提议举办画展,多留些时间画画也挺好。”
这是陆安生第一次提到朋友,宿朝之听完,脑海中却是莫名浮现出了他不在时,陆安生独自一人在画室里画画情景。
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道:“知道了,以后有空话,我会多留些时间陪你。”
陆安生缓缓地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宿朝之为什么突然有这样表态,但显然也高兴了起来。
他一高兴,眼底神色就显得愈发勾魂。
宿朝之被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心头一动,又俯身在陆安生嘴上亲了一口:“办画展这种事情非常繁琐,缺什么尽管跟周行说,让他去办。”
陆安生低低地吸了下鼻尖,满意地感受着男人怀中熟悉气息,低低地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