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宿朝之之后,陆安生一直没有带手机的习惯,昨天晚上在晚宴上突然失踪,傅司言几乎是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见到人,等看到被宿朝之送回来的好友时,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刚照面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了。
陆安生最近状态确实不好,也知道傅司言是真的急了,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挨了一顿训,就转身上了楼。
宿朝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没说话,直到看到陆安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抬眸扫了跟前那个怒容尤在的男人一眼,淡声问道:“好歹也算是个客人,这是让我就这样自己回去”
“宿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恐怕路也应该已经摸得很熟了才对,慢走。”傅司言的态度一如既往得不算客气,说完也转过身子就要回去,才刚迈出第一步脚,就随着男人的一句话这地顿在了那里。
“傅四。”宿朝之说话的声音不重,刚好足够让傅司言听得清楚,“你真的不打算送送我”
傅司言回头看去,缓缓地张了张嘴:“你叫我,什么”
“傅四。”宿朝之要笑不笑地勾起了嘴角,“你能活这么久我也是确实没有想到,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你这脾气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傅司言家中还有三位兄长,排行老四,因此朋友间也经常叫他傅四。但是那都是早年间私底下的称呼,单单以宿朝之这个“宿氏集团掌舵人”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这样叫他的。而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只有
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过分震惊下让傅司言久久地站在原地,无数种可能与不可能的设想疯狂地占据着他的思绪,好半晌才迟疑地再次发出声音:“你这是想起来了”
宿朝之神色无波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傅司言下意识地回头朝已经没了人影的楼梯口看去。
宿朝之提前回答了他的疑惑:“我还没有告诉凤凰。”
傅司言依旧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过分突然的消息,脱口问道:“为什么”
宿朝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如果你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傅司言最近一直绞尽脑汁地去探究陆安生的计划,闻言心头顿时一凛:“你的意思是,你已经”
“其实我还没有完全地都想起来,但是,以目前知道的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已经足够推测一二了。”宿朝之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整个眼眶都很是深邃,即便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地再作回想,依旧感到整个胸口满是揪心的痛,“他在试图将自己的元神,逐步地转移到我的身上。”
傅司言跟着陆安生追逐了宿朝之那么多世,虽然之前也多少有过一些猜测,却是从来没有往这个荒诞的方向去做设想。
此时从宿朝之的口中得到答案,声音不由地稍稍抬高了几分:“他疯了”
“是啊,真是疯了”宿朝之的表情像是在笑,却是笑得很是惨淡,他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阳光下,抬头任由阳光刺得满眼生涩,话像是在说给傅司言,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既然让我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做这种疯事。”
傅司言因为担心陆安生,一直以来都不支持他与宿朝之的接触。但是如果轮到对凤凰的关心,他也知道跟前的这个男人比起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神态落入眼中,让傅司言暂时收起了所有的个人情绪,尽可能快速地消化了全部的信息量后,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不管你准备怎么做,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五百年前的血噬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宿朝之抬头看了眼楼上紧闭的窗口,转过身去:“去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