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态度怎么了?我还不明白呢,你们到底是为了看我笑脸来的,还是奔租房来的啊?还让我对你客气点?我是收你门票了是怎么着,还得卖笑给你看?”
“我催你们又怎么了?应该的。我的房子就搁这儿摆着呢,一目了然,今天我专门腾出工夫来,等着你们来看房,这就我的诚意。咱要换过来呢?你们的诚意又体现在哪儿了啊?”
“哦,难道就体现在你们几个跟逛公园似的在我这房子里转悠?体现在你们怎么品头论足,挑我房子的毛病啊?还和气生财?我不是生意人,要的就是个直来直去的痛快劲儿。”
“得了,我也大概其也看出来了。你们几位没看上我这房,要不然就不会说这话。小子,你也别满肚子牢骚啦,不是不乐意嘛。好,那一个字儿也甭再说了,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请便吧。恕不远送。”
好家伙,这“张大勺”叫一各色。
不但几句话把边建功甩出去的话又给扔回来了,还真的摆开了撵人的架势。
给边建功窘得啊,脸红脖子粗,气得鼓鼓的,前所未有的这么憋屈。
人们都说知易行难,他现在真是深刻体会到其中滋味儿了。
明明事先来有思想准备,本打算忍气吞声的,甚至他还专门跟宁卫民和张士慧这么嘱咐的。
可事到临头呢,还就是他看不得“张大勺”的臭德行,简直快要搂不住火了。
“我说张师傅,咱办事可凭良心啊,倚老卖老这……”
根本没容他说完,“张大勺”就怒了。
“滚!想跟你好说好了,不行是吧?”
眼瞅着边建功青筋都蹦起来了,怒目圆睁。
张士慧实在怕出事儿,不由分说就拉他奔外去。
“别别,少说两句吧。哥们儿,不至于,不至于,咱走咱走。”
但更出奇的是宁卫民,当“张大勺”的一双怒目又转向他的时候。
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显得尴尬,就连点局促不安都没有。
反倒无比愉快地笑了,居然说,“张师傅,差不多就行了。您就别拿话‘烧’他们了。这事儿呀,他们其实是在帮我的忙,您刚才的敲打,可是搞错方向了。”
跟着回头一声,宁卫民就把要走的张士慧和边建功叫住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回来吧。张师傅其实没恶意,这就是跟咱们逗着玩儿呢。”
这么一来,别说张士慧和边建功全是一头雾水。
就连“张大勺”都睁大了眼睛,疑疑惑惑地重新打量起宁卫民来。
“嘿嘿,你说了算?”
“哎,我说了算。”
“你真不打算走?非要租我这房?”
“我不走啊,租您的房。”
“我这房可贵,你别想找我的便宜……”
宁卫民再次淡然一笑。
“当然,这个我非常清楚。否则您就不会是这样硬邦邦的态度,打我们一来,就冲我们用了一通杀威棒。”
“您刚才的话不都说明白了嘛,要看我们的诚意。可以告诉您,我们诚意足够,就是您要找的那种乐意多花几个钱,真想租您房子的人。”
“我心里更明白,您催我们马上谈,这是给我们的最好成交机会。我真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那才是辜负了您的好意。等回头要再找回来,麻烦不说,怕是价儿也会更高了。”
“所以,我现在就在诚心诚意的等着您给我出价儿呢。如果谈成了,显然,对您对我都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