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月有些别扭，“你献祭自己，驱散魔煞之气，渡了六界后，明锦那厮曾来找过我，问你的下落，当时我没告诉他，他纠缠了好一阵子，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你又出现了问题岂不是叫他又生出了念想？”

徵清淡笑，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苦涩。这人到底是有多傻？

“从前的种种已然是过去，我们所有人还是要往前看，不是吗？你说明锦执念于此，你又何尝不是？”

潋月抿唇不语。

妖界看起来确然比从前好了不少，明锦用妖神令召集了全部的妖族，重新为他们划分了各自的领地，教导他们修炼，对于一些不肯拜服在他座下的，也毫不手软。

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妖界一时间规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妖帝在位时的样子。

“他倒是没让我失望。”看着眼前那些勤于修炼，不再荒废度日的妖族，徵清心中甚慰。

潋月承认，明锦是做的不错，能在这样短短的时间内将一盘散沙的妖族重新聚拢起来，让他们管教的服服帖帖，之后妖界必定前途无量，只是，他嘴上却不肯落下风。

“你只顾着仙界和妖界，怎不去魔界看看？我也将魔界打理的很好，如今魔界比妖界可好上千倍万倍！”

徵清道：“我亲自护下的魔界，如今自然是不会差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将魔界管理好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君主。”

“哼。”潋月轻哼，目光却从未从徵清身上离开，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与徵清最后一次相见了，直到他登临圣道之前，都难再见她一面。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忽然出现，让潋月瞬间沉了脸。

“我在妖界边界处设了结界，方才感受到这股灵力波动时，就知道是你，果然不错。”

明锦脸上是久违的温和的笑意，眉眼温和，气质翩翩，就如很多年前一样。

徵清亦笑道：“妖界如今很好，我已经托紫炎帝君将妖帝妖后的神魂投入轮回镜，想来不日便会托生在凤族，劳妖帝多看顾。”

明锦注意到徵清对他的称呼，眸色暗了暗，却还是轻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来了，不如回去看看？妖神宫我已经修缮好了，与从前别无二致。”

徵清本想拒绝，可念及自己的出身以及从前的种种，又不禁心软，终究是自己的过往，便当做告别也好。

“好。”

三人同行，至妖神宫前，明锦指着一处宫墙，笑道：“你还记得吗？从前你贪玩，总央着我带你去玩，但法力不够，根本出不了妖神宫，所以很常常从这里翻出来找我。”

徵清看向明锦指的地方，回忆涌上心头。那时候的她还是那般不谙世事，明锦明知她顽劣，却依旧全心护着，每次犯错都为她遮掩……或许那个时候，亦或者更早，明锦对她的心意就很明了了吧。

潋月撇了一眼明锦，淡淡道：“后来有我护着她，便从不需要你了。”

明锦轻笑，似乎不以为然。

妖神宫的大门依旧是当初的模样，朱红漆金，虎首衔环，两侧摆放着凶猛妖兽的石像。

殿内种种，皆与从前她生活在这里时一模一样，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只清也来过一趟，只是那时候的妖神宫杂草丛生，勾起的回忆大多是悲伤的，如今故地重游，许是心境不同，感觉倒是又不一样了。

“这花倒是还开得艳丽。”看到那株被自己点化过的牡丹，徵清轻轻笑了笑，伸手凝出一团灵力渡入牡丹体内。

“这花到是个有机缘的。”明锦轻笑，“妖神宫修缮这么久，她一直闷着不肯开花，如今你一来，她便转了性。”

徵清轻笑，不置可否，只在殿内随意走了走，便准备离开。

如今六界之中，她的因果已了，是该回到上清境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

“来日见你，定叫你眼里心里都是我一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