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医者带过来了!”
耽误的时间太久,属下担心那个姑娘出什么事,便直接带着何楚席进了屋内。
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偌大的鹿府竟然连一个医者都找不到。
先前那户人家可是把这个何公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简直就是华佗在世,若是连他也救不了里面的那位姑娘,那恐怕也没辙了。
此刻云锦已经再次陷入昏迷,但染血的衣裳并未换下,一身的血迹触目惊心。
廖锦良抬眼看了看,见是个如此年轻的公子,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医者,不禁皱眉,“他真是医者?能有办法救景云?”
先前那两个医者可都不大靠谱的样子,这一次属下找了个这么年轻的人来,看着也不像是可靠的样子……该不会又是糊弄人的?
见这人并不相信自己,何楚席倒也并不生气,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医者,看他的样子也是关心则乱,不信任自己也很正常。
何楚席偏头扫了一眼床上的云锦,道:“在下还未看过病症,自是不敢在此时妄下论断,只不过,若是不赶快施救,再拖下去的话,这位姑娘可就要小命不保了。”
“你说什么!”
廖锦良豁然起身,惊讶不已:“你说他就要小命,不保了是什么意思?先前那个医者可说她没有什么大碍,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得这么严重了?你该不会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厉害些就胡说八道吧?”
虽说刚刚景云是吐了血,可若只是她与那药药性不合呢?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受到药物刺激,所以才会忽然吐血,怎么、怎么可能会没命?
不知为何,明明廖锦良是第一次见景云,可只要一想到她会死去,他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似的,喘不过气来。
“并非我信口胡诌,而是这位姑娘的情况确实特殊。”何楚席问道:“敢问公子,这位姑娘是不是一直昏迷?而且四肢冰凉无力,呼吸孱弱,几不可闻?在不久前,却忽然吐血,鲜血从口鼻之中涌出,难以止住?”
廖锦良颔首,“是。”
他说的竟然每一项都能对得上!
若说昏迷和吐血这两点十分显而易见,可景云呼吸微弱、手足发冷却是看不出来的,但他却再清楚不过,因为自从景云受伤,就一直是他守在边上。
思及此,廖锦良也明白过来,这位公子或许是有真本事的。
他一贯高傲,如今却觉得,面子比起景云的性命来说,似乎不值一提。
“刚刚我说话有些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刚刚也是一时着急,毕竟先前那两个医者都不太靠谱,你又看起来这么年轻,实在是叫我不放心,所以有些无礼,望你莫要同我计较,她的伤,还请拜托你了。”
何楚席轻轻抬手,举手投足间自带贵气,气质温文儒雅,说话也十分客气,“无妨,这位姑娘中的毒是一种南国特有的勾魂散,服下之后,人就会在睡梦中渐渐失去意识,然后一命呜呼,看起来就像是自然身故的一样。这种毒极其稀有,便是南国也十分少见,更别说业国了,所以寻常医者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公子也不必忧心,这种毒虽然极难察觉,但起效甚慢,这位姑娘此刻中毒不深,只要把毒素全部清理,并不会有大碍。”
“既如此,你却是如何一眼就能认出这种药来?”廖锦良皱眉。
这人这么说,不就是在自曝身份,白白惹人怀疑?
何楚席淡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自是有我自己知道的缘故,只是公子也不必太过紧张,毕竟若我是下毒之人,我此刻大可不必出现在这里,你们认不出这毒,自然不会解法,这位姑娘也就必死无疑,我又何必暴露自己,招来祸端?更何况,如今公子除了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廖锦良蹙眉。
这是在威胁他不成?
“公子,这位公子说得没错,恐怕这会儿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带何楚席进来的那个属下弱弱道,“方才一时着急,未曾同公子说,这整个鹿府的医者全都找不到了,我们寻遍全城,这才终于得知这位公子精通医理,请他过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全部都找不到了?”廖锦良微讶,“鹿府这么大一座城池,医者少说也有几十人,怎么可能一个都找不到?”
“属下不敢欺瞒公子,我等方才遍寻各处,拜访了所有的医馆,连一个医者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若非听得周边一户人家说起这位公子精通医理,只怕是要无功而返!”
“那这么说,还真得麻烦这位公子了。”廖锦良面色微冷,沉声道。
何楚席轻笑,尾音微抬,倒像是带了几分不屑。
“若非看这姑娘可怜,我可不会出手相救。”
说完,何楚席上前一步,走到云锦身侧,直接伸出两指,搭在了云锦的手腕上,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看得廖锦良额头青筋直跳。
这要不是不会医术,还得等着这厮来救景云的话,他非得把他的爪子剁了不可!
诊完脉,何楚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虽然中毒不深,可这位姑娘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啊,寻常之人若是中毒的话,一两天内都不会很严重,可她体内的毒素却异常活跃,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侵占了近半的经脉!
若是等到毒素入了心脉肺腑的话,那便无力回天了!
“情况不太好,”何楚席摇摇头道,“这位姑娘体质特殊,好在勤加锻炼,身体还不错,否则只怕早已毒发身亡,如今必须尽快稳固心脉,然后逼出毒素来。”
“体质特殊?”廖锦良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只是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她或许是先前受伤失血的缘故,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她受过伤?”何楚席有些惊讶,“那么这种情况是在受伤之后才出现的?”
“不错,受伤时出了很多血,又受了惊吓,所以昏迷过去了,但血却很难止住,后来请了医女来包扎伤口,这才有所好转,但她在此期间从未清醒过,一直睡到现在。”
何楚席沉吟片刻,“不知凶器可还能寻得?还有先前两位医者开的药方,最好都给我看看,以助于我查证这勾魂散用的时间和剂量,这样才能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更好,可以逼出毒素且不伤及她的肺腑经脉。”
廖锦良思忖片刻,“有,这便让人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