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就不应该活着。”

“早在当初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死在荒郊野外，这样也不会拖累父皇和母后用自己的妖丹来救我，也就不会害得父皇母后被逼得走投无路，自戕而亡……”

徵清喃喃自语，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蹲下身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对啊，他们都忽略了，其实徵清才是所有的事情当中受伤最深的那一个。

当初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仅仅是有些任性妄为罢了，经此一事，她不仅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失去了父皇、母后，也失去了自己身为帝女的一切，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家，甚至没了性命。

徵清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会因为她一个人而变成今天的模样，明明她当初和父皇母后在一起是那样幸福，明明只要他按照父皇母后的安排与明锦成婚，这一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她那时候偏偏固执的喜欢上了溱洧，无论如何也不肯死心。

最后，逼得妖帝妖后没办法，拉下了老脸来与神界联姻，却遭了神界的算计，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

徵清无意识地重复着“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这几句话，周身原本枯竭殆尽的灵力忽然汹涌澎湃起来。

只是，这灵力却并不纯净，竟是带着丝丝妖异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潋月大惊，赶紧上前一步查看，“莫非是心魔？”

是的，他早该知道的，当初在新妖王登基仪式上，徵清的表现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那个时候徵清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心想要杀死那个破坏大会、杀了妖族修士的人，为此宁愿与天道对抗。

难道妖界的往事就是她的心魔，是不能提起的事吗？

当初徵清入魔时他并没有见过，所以他并不知道以徵清如今的修为，倘若被心魔所控，会是什么样子，可他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徵清有事！

潋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徵清揽进怀里，念清心诀，同时为她输入灵力，稳住心神。

见状，溱洧心中愧疚不已，也想上天为徵清做些什么，却被潋月恶狠狠一脚踹开。

“滚！就是因为你说那些混账话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还想做什么？这段时间，她在魔界呆待得好好的，每日研读上古卷宗，从未有过心魔发作的迹象，就是你提起了那些不该提起的事情，引出了她心中的执念，导致心魔夺去了她的意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当初因为你的缘故害的妖界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害得她丢了性命，如今你还觉得不够想要徵清再一次因为你而死吗？”

“若这就是你对徵清的爱，只会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只能承认你的爱确实独特又自私，根本没有人能够承受得来！”

溱洧闻言，整个人脱力一般跪坐在地上，愧疚地看着徵清，“不，我、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只是想要好好的爱她而已……”

潋月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抬眼看着溱洧：“我虽说一直与徵清在一处，想要与她共度余生，可我从未逼迫过她，更从未放下我肩头的担子，这些时日我不眠不休地处理政事，稳定魔界局面，竭力召回在六界作乱的魔界修士，将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从未将我魔界之人视作草芥，更为将六界生灵视为蝼蚁。”

“可是你呢？你堂堂天帝，居然口口声声说他们不重要，说自己根本就不想坐这天帝之位，你这又算是什么？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惺惺作态，令人恶心至极！”

“你我告诉你，若是因为你至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便是率军踏平你天宫，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无法宣泄我心头之恨！”

说完，潋月将已经昏迷的徵清抱起来，直接离开了前厅。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让溱洧再看见徵清了。

当初就是因为溱洧，徵清才会一意孤行，最后妖界险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