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锦没想到徵清会忽然说起当初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讷讷道：“今时不同往日，怎可同日而语？”

“不，不是这样的，以妖界如今的情况其实更适合修生养息，并不适合挑起战事，如今看似联军大获全胜，可实际上三界的亏空都不小，而其中妖界的根基如今是最差的，哪怕你已经尽力挽救也依然损失不少，这些我都知道，你不可能不明白！”

徵清打断了明锦的话，“你明知道这样做对妖界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可你还是执意如此，我问你，哪怕此次战胜了神界又如何？这一战，妖界并不能讨到什么好处，甚至还会加重神界与妖界之间的恩怨，若是等到神界恢复元气卷土重来，联军必定大败，妖界也将会再一次成为众人争夺的肥肉！到那个时候，哪怕你是妖神又能如何？”

想起了当初的情况，徵清忍不住哽咽道：“当初父王和母后拼尽全力牺牲了自己也没能保全妖界，还是鸿渐委曲求全，才让妖界苟全至今，这一切，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吧？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觉得凭你自己一个人能够护得住妖界几时？”

在此之前，徵清一直以为自己对妖界只是责任，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感情在其中，可是今日对明锦说这番话，又重新在熟人面前挑起当初的事情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那一切根本就没有过去，她的心中尽管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是帝女，并且做过那种种错事，可却一直惦念着，从未有一刻忘却。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已经是神尊了，不应该再插手六界的事情，更不应该对妖界有什么的心思，可她一直都忍不住想要护住妖界，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弥补自己当初的过错。

她其实在心中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帝女，依旧把妖界放在心上。所以每一次触及到妖界的时候，她的反应总是很大，哪怕明知自己不该插手，却还是义无反顾，从而一次又一次的被卷入各种纷争之中，波云诡谲不断。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明锦也被徵清这一番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感情，忍不住道：“可是你知道吗？自从得知是我的父亲对妖帝妖后做了那样的事情，得知是他勾结了神界，害得妖界变成那幅境地，也因此毁了你的婚礼之后，我就一直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父亲的阴谋，没能保护好你、没能保护好妖界，也怨恨我的父亲为何要这样做，为了一己私利便做下这样的错事！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筹谋这一切了。”

“一开始我对父亲用了抑制修为的药，甚至有时候会导致他的灵力无法正常运转，从而修为停滞不前，同时拼了命的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希望能早日成为妖神，当然我并没有让父亲得知这一切，而是背着他偷偷做下的这些事情。”

明锦一字一句地说着，徵清便安静下来，听着他说话，就像儿童时那般，两人安静和谐的相处。

“那个时候父亲刚刚成为妖王其实根本压不住手底下的那些人，因为妖帝威望很高那些旧部纷纷抵制父亲让父亲难做，我一面劝说父亲，一面动了自己的小心思，渐渐让他们成了我的人，从而慢慢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就是想要有一天将父亲从那个位置上推下来，而我光明正大的继承妖帝的位置，为你和妖帝妖后找回一个公道，也让天帝对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可是我没想到有人比我更狠。”

“……谁？”徵清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溱洧。”明锦轻轻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我本想等自己强大之后发兵征讨神界亲手取了天帝的项上人头，让他为自己所做的那些恶事付出代价，可我的计划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溱洧便已经动手了，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父亲，登上了天帝之位！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些年来他比我更恨天帝，渐渐架空了他，逼的他自行了断，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明锦目光一转，看向徵清，蓦然笑了：“我当时觉得有些可笑，对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可你就是因为他才会若得那样的结局，他就算是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又不能将你复生！但是那时我也明白了，原来为你疯魔的人远远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