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锦良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笑道:“在下记性很好,若是见过姑娘的话,不可能会想不起来,或许是姑娘记岔了?又或者,姑娘只是想找个借口接近在下。”
说着,他还松开了云锦,故作姿态地朝后退了一步,“在下年方二九,风华正茂,家世清白,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姑娘可不要赖上在下哦。”
云锦本来还在想着会不会是她的错觉,可被廖锦良这么一打岔,她只觉得又羞又恼,方才自己是怎么会觉得他这样的人似曾相识的!
“登徒子!”
趁着廖锦良不注意,云锦狠狠在他脚上一跺,“本……本姑娘才不稀罕!”
说完,她转头就走。
廖锦良看着云锦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诧异。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
早在见到云锦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对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来业国,更确定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云锦!
以他的性子,方才那种情况绝不可能会出手相助,可他当时偏偏就是忍不住见她出什么事,所以才会在官差到之前将她拦下来。
这时一个属下上前问道:“将军……刚刚那个女子不是我们在燕尾坡看见的人吗?莫非她就是长乐公主?”
廖锦良摇了摇头,“根据线报,长乐公主这些年在玉河行宫居住时身体一直都不好,每年玉河行宫都会采购大量珍稀药材给长乐公主调理身子,可方才那个女子不仅活蹦乱跳,没有半点病痛的影子,而且似乎还会武功,怎么可能会是长乐公主?”
“可当时我们亲眼所见,她跟护送长乐公主的禁军们在一起啊。”属下不解,“我记得当时她就是从那辆最豪华的马车中跳出来的,看她的衣着打扮,都是公主的规制,应该就是长乐公主了!”
廖锦良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这次他会接下这个任务,就是因为听说这位长乐公主身子一直都不好,所以应该很容易得手。
可刚刚他见到的那个人那般活泼,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小体弱多病的人啊?
他想了想,道:“从公主的马车中出来也未必就是公主,你怎的不想想,长乐公主身体娇弱经不起折腾,又怎么会自己跳出马车?多半是他们猜到我们可能会动手,为了以防万一,找了一个替身冒充公主坐在马车之中。
这样,你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远在肃国,得到的很多消息都有可能出现偏差,如今身在南国,打探消息自然也就方便得多。”
“是,将军。可那这个女子怎么办?”
那属下想了想,忽然面露狠色,“要不要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若她真是那群禁军给长乐公主找的替身,那她多少会知道些什么,我们只要能从她嘴里撬出消息来,不就能省很多事了吗?”
“不行。”
廖锦良想也没想地道:“若是我们真的动了她的话,岂非打草惊蛇,反倒让赵琦知道我们是在找长乐公主?一旦赵琦与她里应外合,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上报朝廷严查起来的话,我们都难逃干系,还会让肃国成为业国和南国共同的敌人!”
那属下不疑有他,赶紧告罪:“这……是属下思虑不周了,属下这就去查长乐公主的消息,还请将军息怒!”
见属下并未起疑,廖锦良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含着几分怒意,冷淡地道:“去吧,我们如今身份敏感,远在业国,有什么主意、做什么事之前记得先过过脑子,与我说一声,否则的话,万一因为你一个人的愚蠢而害了我们所有人甚至是整个肃国的话,那我们就会成为整个国家的罪人,明白了吗?”
“是,将军,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被训斥得心服口服,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感慨,不愧是廖将军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不管是眼界还是见识都比他们要宽广得多,考虑事情也如此周全,这要是他的话,肯定就中了对方的奸计了!
殊不知,此刻的廖锦良就正在惦记着那个被他错认为是替身的长乐公主。
廖锦良循着云锦离开的方向走去,却并没有发现云锦的踪迹,不禁疑惑,他刚刚分明就看到她是往这边走的,人怎么不见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似乎就是被官差从这个方向带走的,难不成她还是没能忍住不出手,去管闲事了?
廖锦良皱了皱眉,回忆着属下先前给他看过的舆图朝鹿府官衙走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心不下她,明明两个人只见了一面,她还那般无礼,他应该巴不得她自找麻烦才是,可真想到她会有事,他又舍不得了。
出现先前那一幕其实是有缘故的,其实事情并非众人所看到的那样,那个年轻男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那么丧心病狂,对自己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连他的棺材本都要抢走,实在是那个当父亲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早些时候,廖锦良亲眼所见,一个看起来身子很不好的女人。将那些钱给了那刚刚挨打的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不仅没有半句感谢的话,甚至还让那个女人多给他一些,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都是因为她一切才会变成这样的,廖锦良看不下去,本想上前帮忙,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拒绝了,还替那个老头说话!
他原是看不下去这种事情,觉得那个老头子实在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年纪都那么大了,说话还是那么难听,本来想教训教训那个老头子的,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女的还一副要护着那老头子的架势,他又有什么办法?
后来他让人去查了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头子是那女人的丈夫,只是那女人早就已经被那老头扫地出门了。
而那个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原先是一个小老板,做的是丝绸生意。
本来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年纪大了,家里攒钱给他取了一门妻子,也算是生活过得去。
可他有一回忽然发了迹,生意开始越做越大,整日整日忙于应酬,时不时还要亲自带货去外地谈生意,渐渐地就开始纵情声色,不管去哪里做生意,都要在外面沾花惹草,隐瞒自己已有家室的事实,在外面乱来,女人一大堆,私生子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而那个给他钱的女人,正是他明媒正娶却被抛弃的结发妻子。
本来她被休弃之后跟自己的儿子生活的好好的,可那老头子因为做生意得罪了人,导致生意一落千丈,赔的血本无归,偏偏他自命不凡,不甘回到原先那种日子,成天做着白日梦,渐渐地以前的家底也败光了,就变成了那副人嫌狗厌的模样,女人看不下去,就常常接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