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殷意对视一眼,各自牵着马匹上船。
项羽的这匹马似乎有些恐惧船只和水面,有些抗拒,很是闹出了一些动静。
殷意立于船头,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幕,不由发出一声嗤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连匹马都训不好。”
一个声音冷冷的在殷意身边响起:“你很讨厌他吗?”
殷意吓了一跳,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王离道:“王中郎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王离打断了殷意的话:“如果你真的讨厌他,那就想办法弄死他。”
殷意直接愣住,半晌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项羽的声音传来:“他弄不死我,因为他没这个本事。”
项羽终于成功的把马牵到了船上。
王离抬头看了项羽一眼,道:“你迟了。”
项羽道:“我没有领受军令。”
王离冷冷的说道:“我的话就是军令。”
项羽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船开了。
殷意跑去船舱之中讨好王离,项羽则立于船头,注视着缓缓远去的会稽郡土地。
撑船的艄公是个健谈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项羽,突然用楚国方言道:“公子哪里人?”
秦朝如今的官方语言是以关中秦言混合周朝雅言为主,在南方楚地并不盛行。
项羽楞了一下,下意识用楚言道:“下相项氏。”
艄公吃了一惊,随后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项氏,好汉子,是我们楚人的骄傲!”
项羽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刺痛。
他当然知道艄公为何而称赞项氏,只不过战死落败的骄傲,当真也能算得上是骄傲吗?
艄公看了一眼船舱中脑袋几乎已经要和王离膝盖平齐的殷意,有些不屑的吐出一口唾沫:“这些秦人,一天天就知道吹上面的官,没羞没臊的东西!”
项羽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别说了,他们若是听得懂,你就麻烦了。”
艄公耸了耸肩膀,道:“项公子,你也应该进去和那个秦国的官说说话,他似乎不太喜欢你。”
项羽笑道:“那我岂不是也成为你刚刚唾骂的人了?”
艄公嘿嘿一笑,道:“咱们楚人有出息,行!秦国人当官?不行!这些年,楚人可是被秦人欺负得惨了,项公子你是楚人,当上了官之后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项羽顿了一下,随后笑得越发开心了:“对,太对了老哥。”
两刻钟之后,船只缓缓靠岸。
王离当先牵着马走下了船,殷意紧随其后,项羽最后下船,转身朝着友善的艄公挥了挥手,艄公同样微笑挥手致意。
王离突然道:“你刚才和那个撑船的说了什么?”
项羽道:“他说他季父家外舅的仲孙之妻所生的长子前段时间突然时不时口吐白沫见人就跪,笑得好像一条家犬般谄媚,所以想问我究竟怎么回事。”
王离皱眉,看了项羽一眼:“有病?”
项羽的目光则看着殷意:“确实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