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四娘：“爹，我知道……”</p>

“说完大郎，就是狗蛋了，从前我担心他，现在倒是不担心了，他乖了，知道陪着我这个爷爷了。”</p>

狗蛋的事儿，是穆老爷子唯一瞅见成长了的。</p>

刚从县城接回来，调皮又捣蛋，各种粗话、痞话往外冒。</p>

和林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就连陋习，都和林氏一个样。</p>

他以为，这孩子毁了的。</p>

结果，跟着大郎和碧桃，竟然一天天的变好了。</p>

这一次，穆老爷子才知道，过去他的教育，到底有多失败。</p>

老大，当初若是他不送他去念学堂，或者多花点时间教育，他也不会歪成这样。</p>

还有老二和老五，若不是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老大身上，又咋会不管这两个亲儿子？</p>

每每想到这些，穆老爷子都觉得胸口疼。</p>

“爹，他们一个个都会乖的，你好好保重身体，将来还要看到大郎的孩子，狗蛋娶媳妇儿了。”余四娘道。</p>

眼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让穆老爷子好起来了。</p>

穆老爷子这副模样，太像临终的遗言了。</p>

“是啊，都很乖，小寒和小吱……特别是双双，我们老穆家，最有出息的就是她了。</p>

酒楼，学堂，都开起来了，还去了西北，京城……这些地儿，我老汉一辈子都不敢想。”</p>

不是不敢想，是想了，也去不了。</p>

当初以为老大能做状元，也做好了举家去京城的打算。</p>

可这些，终究是他的一个梦，是泡影，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p>

“爹，你别这么说，等双双回来，我让她带你去京城。西北那地儿，咱就不去了，双双说那儿不好，蔬菜瓜果的，贼贵。”</p>

余四娘道。</p>

说到这里，穆老爷子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听过双双说西北那地儿的趣事儿。</p>

从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若是双双也愿意和他这糟老头子说说那些地方的奇闻，该是一件多开心的事儿？</p>

“四娘，你和我说说，当初双双和你们说的，西北是咋样的？”穆老爷道。</p>

“爹，我说的不好，还是双双说的好，要不然……”</p>

“我怕是等不到了，你就挑几样好玩的和我说，哪怕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白白来这一辈子……”</p>

余四娘叹了口气，说起了穆双双曾经在家里说过的故事。</p>

西北的天，西北的地，西北的人儿，西北的将领……</p>

每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穆老爷子却听得津津有味。</p>

听到最后，他咳嗽不止。</p>

“爹，今儿就到这里吧，你躺会儿，躺会儿成不？”余四娘问。</p>

“我……”</p>

穆老爷子刚准备拒绝，穆大山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p>

“是双双爹，双双爹来了……”余四娘站了起来。</p>

穆大山进了屋子，跟着一起的，还有穆大郎一家，包括林氏和狗蛋。</p>

打从穆老太跑路，林氏就不愿意住在老穆家了。</p>

她也不是个傻子，老太婆跑了，她留在老穆家，就是给老头子当牛做马，端屎端尿的。</p>

她可不做这种恶心的事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