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家侄女考上了。哈哈哈。”
玉津园外,一个张姓男子忽然大叫起来,
“哎,我侄子竟然也考上了。”
一个王姓男子也叫了起来,只是语气当中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意味。
旁边就有些街坊不解的问道。
“这考上了是好事啊,白先生可是能撑月亮的人物,跟他学学文不好吗?说不定以后就能进司天监了。”
听街坊们这么说,王姓男子赶紧转过身去,一边抱拳,一边向他们解释道:“我家那个侄子,是明年要参加科举的。”
“哦,失敬失敬。”
众人都恍然大悟起来。自从科举制度诞生以来,进士官员基本上就与司天方面的官职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些文人似乎也不屑于此道。
久而久之,让那些高贵的军事官员去做那些杂七杂八的活计,就成为了一种极为不尊重的行为。
因此,刚才提出建议的几个街坊,立刻拱手向这位王姓男子道歉。
不过王新兰子好像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他摆摆手笑着离开了。
倒是一开始那位张姓男子一脸艳羡的看着这个人。
他转过身去,责怪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道:“你看他那一身着装,怎么看都是非富即贵,那么没轻没重的话,你们怎么也说得出来?”
那几个人向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不认识也混了个脸熟,恐怕此时早就对她恶语相向了。
张姓男子见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当即也有些恼怒,但他们双方还没有吵,闹起来玉津园附近就出现了几个内军巡院的士兵。
内军巡院,汴京城的重要治安管理机构,但不隶属于开封府,也和皇城司不是一个体系。
这个衙门的职权虽然缺少威慑力,但凡所涉及的领域却是极其广泛的。
除了平时缉捕盗贼、防御火灾之外,管理某些固定资产,为皇帝出巡提供一些随从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可以算作他的职掌范围。
当然当他们出现在玉津园附近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只会往一个方面讲,这群人肯定是来巡查治安的。
因此所有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继而各自迈开大腿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那些还没有看完榜单的,也以迅猛的速度溜之大吉,大不了等这些官差走了之后再回来看就是了。
玉津园里面的人并不清楚外面的事情,听见原本喧闹的声音突然没了,赵祯都有些好奇起来,但他没有亲自冒头去看,只是叫了几个小宦官去瞅一眼。
最近他几乎每一天都出现在玉津园里,皇宫那个地方正在慢慢失去与他相关的色彩。
石景润站在他的旁边,端着一碗茶也在眺望着远方,不过他眺望的方向并不是刚才喧哗的方向,而是白永安可能会出现的方向。
说起来自从那天宴会结束之后,就连赵祯也没有再见到白先生了。
他曾经托人去问过,番坊里传回来的消息却是白先生正在赶制最新的课本。
而就在昨天晚上,因为孩子们的录取名单已经确定,所以白先生终于传过话来说,今天要来拜访一下赵祯,并同时和赵祯新找到的三位先生交谈一番。
他之所以说是三位先生,显然是把石延年这个酒鬼,与石景润石中剑两兄弟相提并论了。
不过就连赵祯也没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妥,甚至他都没有从这两兄弟身上感受到一丝不满的情绪。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赵祯的观察能力太过有限,加之这两个人都都太有城府的缘故。
比如,石景润虽然在身边晃悠了一个多时辰之久,赵祯都没有感觉到过多的烦躁。
这或许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天赋异禀。
赵祯收回眼神,正盘算着类似的事情,却见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位白袍青年。
“那人就是白先生吧。”
石景润忽然问道。
赵祯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向对方点头表示确认,继而和他一起走过去,欢迎这位中立学堂的主心骨到来。
白永安先是跟赵祯见过你用的也是臣子拜见皇帝的礼节,整个流程都显得非常尊重,而赵祯也用同样的尊重回敬了他。
不过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还有安脸上的表情就显得过于活络了,至少在石景瑞面前差距显得随意了许多,虽然他为此也得到了石景润同样随意地回敬。
赵祯在心里有些疑惑,白永安的行为看上去有些轻慢,但是他又有些拿不准,或许因为自己是皇帝,所以白永安的礼节他有所区别。熬汤和普通的读书人交流,或许用的正是另外一套习惯。
更何况石景润的表情和他也差不了多少。倘若白永安有所轻慢的话,石景润断然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更何况他们在随后不久就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当中。
“这是我设计的课程内容,还请几位先生过目。”
白永安从自己的袖子当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石景润探手接了过去,突然笑着说道:“光是课程名字和教学大纲就写了这么厚厚的一本啊,看来我们是有的忙了。”
石延年当场就被吓了一跳,他慌忙抢过那册书本,只看了一眼,就哀嚎着躺到地上去了。
而另外一边白永安却突然笑了起来。
“石兄,你也有兴趣在这所学堂里教课吗?”
“当然有了,我等既然承蒙长相的推荐,而陛下又想在这里一件是那我们自然没有不来这里的道理,人都已经来郑了,教几节课赚些银钱又有何不可。”
白永安突然笑了起来:“我正担心一个人忙活不了那么多事情呢。”
他将石延年手中的册子重新捡回来,翻到其中的某一节内容说:“我跟张相的交情不深,只和王相见过几面,但有些事情也是不便向王相开口的,毕竟我没有那么厚的脸面在。既然石兄有那般关系,那么这件事情或许需要劳烦石兄去办妥。”
赵祯突然想说,张知白为这件事情已经付出了太多,再去麻烦他,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我他才向前迈了一步,石中剑就在后面悄悄的将它转了回去。
而另一边石景润已经开始在相关内容。
“这是蒸花露的东西吗?”
“没错。”白永安笑着说,“我以前就听说这东西的存在只可惜以前一直在番坊当中,从来没有机会见到过实物。但是如今既然要开办这所学堂,按照我的想法就需要弄一些实业来充实资金,这样的话,蒸花露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石景润点头说:“我从张修注那里听说了白兄的那番高论不但深以为然,而且颇愿意为白兄搞定一些事情之事,这件事情无论是我还是张相,恐怕都是难以做到的,要知道这个器物,恐怕只有皇宫里才有。”
白永安笑道:“我知道只有皇宫里才有,但陛下毕竟尚未亲政,倘若没有文臣的支持,一不见得能够在皇宫当中自由的……”
“我明白了。”石景润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白兄的这番谋划是极好的,我这就去和张相商议看看能不能全部落实下来。”
赵祯心中一惊,看来小册子上的内容,并不像它的封皮那样简单明快。
甚至就连白永安在听到全部两个字之后,也高兴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拱手向石景润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在下恐怕就要亲自登门去好好感谢一番张相了。”
石景润哈哈笑了起来:“你我两方本来就该多加亲近虽不是为了让你来感谢我们,但我们也愿意与白先生多多走动。”
双方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
相比起他们的欢乐来说,皇宫里的太后就有些郁闷了,他的侄子刘从德此时正哭哭啼啼地跪在面前。
即便是侄子也没有无缘无故跪着的道理,刘从德之所以会这样,主要还是因为钱闹的。
这个家伙因为是太后侄子的缘故而被封了官职,虽然有不少俸禄,但他的花销却是很大的。
因此他时常都需要到太后姑姑这里来寻求一下支援,但这一次他在寻求支援的过程当中,却得知太后这里也变得不再宽裕了。
他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国太后,手里却不宽裕了呢?
因此他死气白赖的询问太后姑姑,却意外的得知钱都被官家拿去办学堂了。
学堂那么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官家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呢?
他很是郁闷,甚至想找一下那位表弟,探讨一番长一颗正常脑子的重要意义。但他的那位表弟显然是没有心思接触他的。
……
王曾的府邸之中,儿子王绛正在书房当中翻弄着自己的藏书。
忽然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钻了进来,小心翼翼的从袖子当中掏出一张纸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