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面前这种酒虽然有橘子的味道,但他们都尝得出来,根底上还是用粮食酒做的,橘子或许只是一种辅料而已。
不过这也很好,甚至非常适合用来做开胃酒水。
其实石延年也是这样想的,等到糕点吃的差不多,主菜接二连三的被端上来以后,他就请出了今天的第二位主角。
这酒的名字比较奇特,叫做贺新郎。
熟悉宋词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词牌的名字。
但熟悉千年之后,婚俗礼仪的人也知道,婚闹是一种比较让人恶心的现象。
这种酒之所以用贺新郎当作名字,其寓意便是三杯下肚之后,基本上也就没人能够闹得动了。
千年之后,对于酒水的度数是有着明确的行业规范。
甚至对于那些可以用来当航空燃油的二锅头们,有着一定明里暗里的限制措施。
但是在大宋朝类似的情况就不存在了。
因此,石景润放心大胆的用小麦、粟米等粮食作为原料,通过发酵、蒸馏等一系列手法,制造出了这种二锅头的近亲兼祖宗。
白永安曾经在石景润成功之后喝过一口,不但当场变成了花洒,还险些因为酒精中毒去看了郎中。
这酒是必须要兑水喝的。
至少在石延年看来如此。
因此他让店小二取了水来,又让他们扛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水缸上,来加纳两台贺新郎全都倒了进去,兑了水之后与大家一起喝了起来。
这酒的味道比较实诚,当然不如刚才的好喝。
因此有些人是比较失望的。
更糟糕的是,因为刚才挪动水缸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周围几个雅间的客人,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再加上石延年和刘潜早就声名在外,所以他们早就想来看一看,这两个酒店子平时都是怎么喝酒的,怎么连水缸都用上了。
这两个酒店的事迹确实是值得汴京城里的市民传播一下的。
在普通人看来,喝酒或许是一件乐事,但对于经常喝酒的人来说,快乐难免就会被稀释许多。
因此他们会选择变着法的喝酒,比如爬到树上去,比如钻到船里面,比如潜在河水中……比如再爬到树上去,然后把自己吊起来,倒着喝……
这就是这两位疯狂的仁兄最经常做的事情了。
所以,在他们的身边,用水缸喝酒,那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不过,酒这种东西,却偏偏是最为兑不得水的。
哪个卖酒的药是赶在酒里兑水,必然会被顾客们埋怨上,轻则口角争执,重则大打出手。
即便是自己买来喝的酒,也是尽量的要追求原来的浓郁芬芳,兑水这种事情,只有在那些没有钱买酒的人身上才会发生。
但石延年好歹是朝廷命官,钱这种事情,应该还是难不倒他的。
更何况如今他跟在皇帝的身边混,好处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这么一盘算下来的话,酒钱他应该是能付得起的,又何必找这么大口缸来兑水呢?
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些石延年请来的客人,已经对这寡淡无味的酒水颇为不满了。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刚才喝的酒实在太好喝了,对比之下,属鱼纲鲤的稀释品,就难免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甚至刚才那位喷水的老兄,干脆就把它当水喝了。
毕竟前面的那种酒实在是太有力道了。
当然这种酒的问题不在于它的力道,而在于它没有橘子的甜味。
所以说是兑了水,但这种酒的浓郁气息还是可以的。
甚至距离近的那些看客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酒的香味已经飘到了他们身边。
但站的比较远的客人们,当然是无缘得知这一点。
所以他们还在怀疑,这个石延年是不是看走了眼?看上去这种酒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汴京城里的酒豪可不是好相与的。
除了倒进水缸里的两坛之外,他还留了一坛,准备让在场的老朋友们鉴赏一下什么叫做原始的气息。
当然,既然周围的看客们开始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那么这样的体验机会大可以增添一些,也好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耗子们知道,有资格在天上翱翔的,永远都是喝醉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