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冬语便搬了椅子来为德公公坐下。德公公实在是推辞不过便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他这心中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望着面前的风仪悦是满心无指望和尴尬,他知道今儿这帐是要拿他来算清了。</p>
“久闻德公公德高望重,不知此番为何而来?”风仪悦勾唇一笑又是重新问德公公。</p>
“老奴此番前来是,是为圣上寻医治伤的?”德公公磕磕绊绊的说完,头上也是冷汗不断。</p>
“哦,为了治病而来呀!不过奇了,莫不是公公年纪大了看不清东西不成,这二门的门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爷爷远行在外,这伤嘛是无人能医。我这个呢,又是重病缠身,我自己出了事到是无碍,只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皇上可就不好了呀!”风仪悦十分虚弱的说道,说的话只有进的气却无出的气了。看得媚柳等人又是一阵大哭,怕出什么事。</p>
“府中可还有――”德公公正待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了,因为此事被人给打断了。</p>
“嘤嘤嘤嘤――这是哪门子的事,峰主您一定要好好的呀,可不能让某些天杀的得逞。江东大涝无人管,您您病好了还要去给江东灾民治病救人的呀!”夏画率先跪下哭了出来。</p>
“可还有什么能用――”德公公十分的尴尬,张口便欲说下去时,又被人给打断了。</p>
“莫不是老天不开眼,天下黎民都快要死绝了,怎么不见那个地主黄二狗去死呀!他的父亲黄大狗便是个浑人,生了他还不如不生呢!”媚柳也接着跪下哭出来。</p>
“可有――”这次德公公是自发说不下去了,他听得出媚柳的弦外之音,媚柳是在控诉贤德帝和小皇帝,虽然这是大不敬要诛九族,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声,又何尝不是天下人的心声。</p>
“唉――让皇上上阵可甚是荒唐,这人莫不是都被污水给染了,也不见一股清流来洗净洗清这天下的灰尘呢?”书椿也接着跪下来道,竟还是泪流不止</p>
“德公公我为女子不敢言朝堂之事。但是却敢言谏,为帝,必先宵衣盱食,为民清愿。为帝,要将百姓疾苦记挂于心,百姓若是富饶国之兴,若为贫則国茎难稳。为帝,不求他能躬身纳谏,但求他能忠言逆耳。为帝,更不求他能在诸政事上亲力亲为,但求他能不负于百姓心。大夏建朝我们都无怨,也不敢不能有怨。但敢问一问前朝真的昏庸无碍到如此不堪吗?呵呵,为帝嘛!总要寻个理由的,千错万错百姓无错,千军万马百姓为兵,战争从来都与平民无关。同理,风府和圣上之间的恩怨与百姓无关,但求他能开仓放粮让江东的百姓能平平安安的,,他们还想重新看着江东的桃花开呢!好话不过三,我们风家在大夏也算是尽心尽力,于大夏百姓来说也算是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若是圣上再不容风家,我们离开便是,天涯海角总归有家,风家的根基在何处都是一样的,从来都不会因位置而变。前朝在洛城,如今在洛城,但今后就不一定了。”风仪悦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极为柔和。只是说出的话却是有些诛心。她正是要诛心。诛的还是皇宫哪位“好皇帝”。</p>
“罢了,其他的就算了吧!郡主啊你既是不怕,老奴也不当瞎子了。风家无错,错的的确是皇家,但哎――从来无史留言说帝王的错,老奴的进谏到了那史书上竟成了反语。郡主千岁,去北方吧!也许上哪都行,大夏若再困住了这救世的贤人可真是罪过了,大夏的罪不少,是该赎罪了。老奴虽随先帝征战到如今,这天下呀太脏了。”德公公苦笑的说完便起身走了,有些事不用再去揭开了。而队伍中的不少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们中有不少都为忠孝义贤之辈,这次谈话并未有人说给小皇帝。多年后人们还在谈起此事是称手道贤。后来为了方便史官称风仪悦与德公公在洛城风府的谈话为“洛城贤谈”,此次谈话也被后来的贤士谏帝时多为引荐。</p>
回宫后德公公向皇帝诉说了一路上见到的灾民,又说了风老爷子出外云游,风仪悦被赐婚一事吓得害了病。又说出了风仪悦治病的条件,只要皇帝开仓放粮不再征兵便为他寻人治病。</p>
“气死朕了,这一个风府要造反了,朕要去抄了风府,朕要杀了风府所有的人。一个当医的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朕今儿就放话了,朕要把风府满门抄斩,看天下谁敢拦朕,来呀,朕是皇上,朕的权利高于一切,朕贵为天之骄子水敢来害。刁民,都是一群刁民。朕养他们何用,朕要看看天下谁敢不服朕。”小皇帝在坤宁宫中喊得撕心裂肺而喊着喊着竟是晕了过去。内侍召来了太医一看,却是被急火攻心,难抑气出,被气晕了过去。</p>
“德公公,这可该如何?”几个小太监无措的问德公公。</p>
“罢了,让圣上好好歇息,退下吧!”德公公叹了口气,几个小太监便立马如临大敌的退了出去。德公公后来见皇帝未醒便退出了大殿,望着湛湛的蓝天心中暗叹:“他和风家一样都尽力了,如今是该放手了!大夏的命数也许是要如此,他老了是再劝不动皇帝了。他也曾想试着劝说皇帝扭转局面,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不扭转,他这样耗着耗着的不是大夏朝的命时,而是大夏苍生那众多鲜活而无助的生命呀!他也许是个忠心的罪人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