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仪悦当然不会让苏老夫人回崔府,走了好戏就没法唱了。她今日注意到了苏二爷看自己的神态,那是欲寻她结盟的前奏。风仪悦在这个苏府中真的是十分无聊,因为空有智却无处可发挥。苏府中的人说句实话情商真得不是很高。她不晓得这是什么原因,所以在苏府的她每日的生活十分的自由不需担心。
是夜风仪悦正准备出门走走,刚出门便见离音一席绯色锦袍立于月光下,似梦如初,此时的离音大抵就像月光中的妖魅,在月色中渲染着动人的那抹赤色。风仪悦反应过来拉了离音就进了门,并用眼神示意冬语与媚柳出门看看四周。
“娘子宝贝,你今日见到我有没有感到一丝惊喜啊?”离音咧着一口贝齿笑着问着自家傻悦。
“可惊喜了,可惊喜了。老头,我问你,你今日去寻叶倾城是为何事?”风仪悦给离音倒了杯茶后坐在其对面问道。
“无甚,娘子宝贝,我与你先说一件事你照做就是了。过不了几日叶倾城便会向他的皇帝哥哥请旨赐婚,你只需应了就是。至于其他的你莫要去管。放心这是演戏而已,相公我不会生气的。”离音邪肆一笑,这笑怎么看怎么阴测。
“老头你能这么痛快答应该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吧!新人――”风仪悦初时还有些疑惑离音的“大方”,后反应过来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离音给禁言了。风仪悦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老头如此是不怀好意罢了。不过老头既是想瞒,那她也无需去捅破什么,避开了此话题又换了其他的话题:“老头,爷爷来信了,说想回风府了。迦姨的身体也无碍了,小栖也变得十分强壮了。”
“哦,娘子宝贝你有所不知的,爷爷他老人家也给我来了信,说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想着抱曾孙子了。”离音望着风仪悦眨了眨眼后又说道:“娘子宝贝可还记得刚至海岛时我曾问你是否愿意嫁与我,你却并未答应,我说出了两年之期必让你为我的妻的话。傻悦,两年已经到了,我下次再说这话时可就是大婚之日了,傻悦啊,你就在此之前安心等着我来迎你进门就成了。”
风仪悦闻言脸红了红,她是知道离音的意思的但若是……后面的她已不再想说什么了。风仪悦猜到了离音与叶倾城商议的事,她知道苏府离灭亡之日不远了,只是有些忧心。做一事从来都比谋一事要难得多,同样也要危险的多。风仪悦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也帮不上离音什么忙,动了动嘴唇只有说了一句:“老头,我的大婚可不要伤者,我夫君的一根头发丝也只有我能动。”风仪悦说这话时最初还有些诺诺的,后来干脆豁出去了,十分大气的对离音宣誓。
离音呆住了,反应过来的他大笑着揉了揉风仪悦的头,风仪悦见头发要乱了后便向后退开了,也避开了离音作怪的手。离音晓得这是风仪悦对他的另类告白,他家傻悦的意思他又怎会不知。她让自己安全平安的归来,甚至连根头发丝都不能掉。也因着风仪悦的这句话屋中后来的谈话一直处在一种微妙而又温馨的气氛之中。
门口的媚柳又再次趴到了窗户上听着屋内的动静,冬语起初是不愿的,但在好奇心与媚柳的激将下也开始了偷听大业。
夜色朦胧,天空中也只有半轮残月与疏稀的几颗星星闪烁,湖面也不似满月那样如镜。但小屋中却写尽了人间的温暖小意,堪称完美。
“冬语,你说峰主何时才能给我们大家生一个小尊上呢?我看大部分人都有些期待了吧!不过若真有了小尊上,男孩一定是可以纵横天下,潇洒俊邪定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若是女孩那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哎――”媚柳为了防人偷听特意伏在冬语耳畔小声说道。
“你呀整日就不想些好的,姑娘与姑爷还未成婚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岂不是会坏了姑娘的名声。再说了正主都不着急,你又急得什么劲啊?行了,还是赶紧的为姑娘赶制嫁妆才是正形。有些东西老太爷虽是早备下了,嫁衣也是公主老殿下送的。但可惜就于床褥被铺还少几床,鸳鸯枕头还差一对,还有……所以回到风府可有得忙了。”冬语数着还差得几样东西,俨然一个管家婆的模样。
“哎――就是不知道柳大少爷听到了这件事会怎样,不过在我看来这位大少爷呀要收心只怕是难喽。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咱们家宝贝峰主太吸引人了呢!对了,还有叶公子哦!不过叶公子比柳大少爷聪明多了,只是可惜没生得一副好皮相。叶公子虽然生的不错,但比起柳公子和尊上还是差了些,但好在气质上弥补了,他们三个人,我还是力挺尊上,因为尊上不仅对峰主好,对峰主的身边人也好,还十分的疼峰主宠峰主,事事都为峰主打算,这天下好男儿有的尊上也有,无的他还有,你就说风老太爷吧!尊上为了风老太爷可是亲自试药,只为其能吃了药后身体康健,你说像尊上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几人能不动心,我若未早遇到雅臣呀说不定也会对尊上动心。话又说回来了,尊上怎么会移情别恋呢,他的眼中恐怕只能看见峰主,其他的美女那都是浮云。”媚柳东扯西拉的说着,她这语无伦次的说着,只因想着尊上与自家美人峰主就要大婚了,这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因此才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说什么不好,偏拿试药那事来说叨。那次老太爷为了逼姑娘应下绝不私自寻仇人为父母报仇的誓言时,姑娘偏偏就不应。后来老太爷不知怎得就食了毒药以死相逼,峰主无奈应了但解药却没了。尊上为此可不就当了回小白鼠食下毒来寻解药嘛!本来是姑娘要吃的,最后却成了姑爷。所以姑爷那是真心疼姑娘的。”冬语回忆往事也感慨万分,与其说修成正果,倒不如说姑爷得到了回报。
这边温暖适宜,在苏府的一座院子中可就不太平了,说是炸开了锅也不为过,院子中乱成了一锅粥。
“啊――你们快去请大夫,快去呀!本小姐这张玉容若是毁了,你们这些贱婢就等着去下等窑子度过余生吧,你们这些贱人,蠢货,本小姐的脸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把你们卖到最低贱的窑子中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哼――”苏芸瑶在房中看着来回忙碌的婢仆恶狠狠的说着,心中也是怒火冲天,又恰逢冬语下的药发作,苏芸瑶只觉得脸很痒就用手去挠,谁知轻轻一碰脸上就似是被毒虫咬了一样,她忍痛一挠发现脸上被挠出了许多红疹子。苏芸瑶见红疹子渐渐破了,用镜子一照呆傻在原地,从红色疹子里渗出了不少的脓血,回过神后立马大吼大叫起来,立马吩咐让人去寻大夫为其医脸,房中的小丫头们都是在看到了苏芸瑶的模样后愣在一旁,后被苏芸瑶一吼反应过来,都是欲往外跑去寻大夫,结果都是齐齐堵在门口有的撞在了门框上。苏芸瑶的贴身丫头彩云见乱作一团起初也是不知所措,后反应过来立马怒声冲小丫头们说道:“都慌什么慌,一群吃白米干饭的蠢货。杜鹃你先去禀告夫人,你们还立在哪儿干嘛!快去请大夫。还有你们快去寻了药箱,你快去端些温水来,为小姐清洗脸,都快去呀。”
彩云分了任务后屋中的几个小丫头似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都领命出去办差事了。苏芸瑶却并未因此而变得平静,很快小丫头端来了水为其擦拭脸庞,彩云欲接过干巾为苏芸瑶擦干水珠,但却望到苏芸瑶暗气难平的阴冷神色后收回了手让小丫头去擦拭。小丫头们也晓得今日的主子分外难侍候,想伸手又不敢。颤抖着手刚放到这位主子的脸上时抬头偷看见其没什么反应,额上已满是汗水,后背也湿的像浸过水一样。但还是硬着头皮欲继续为苏芸瑶擦拭,手还未放到苏芸瑶脸上时便觉头皮一阵刺痛,反应过来时地下已散落着小丫头自己的几缕长发,发箍也散落在地,脸已被苏芸瑶扇的偏到了一旁,嘴角已经有血水流出。
小丫头顾不得喊痛只不停叩头,口也不敢言只恐自己出言不逊又惹怒主子再下重手。彩云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心跳的极快。因为她知道若非自己刚才躲过了,只怕此时被五小姐生生拔下青丝的人只怕是自己了。她说不出是喜还是愁,因为她看到小丫头的模样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庆幸,有得只是恐惧和惊吓,彩云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开口劝一劝苏芸瑶时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吓得有些干涩,张口说的话也十分暗哑,见此便垂首立在一旁不再言语,只祈祷着这个五小姐能大发慈悲饶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