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因为宵禁而十分冷清。
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惊醒了很多人,清脆的马蹄声在夜里格外响亮。孙承宗心急如焚,京城外城依然关门,宫门也早已关闭,此时入宫,可比入城要难了许多。
但顾大章怕是等不了多久的,杨之瀚也撑不了多久,明天清晨许显纯去了诏狱,一切就晚了。
“来者何人,京城已经宵禁,还敢纵马疾驰,你可知罪。”前方突然闪出一队人马,清一色的飞鱼服,腰间跨绣春刀。
吁!
高铭一提缰绳,胯下马驹一声嘶鸣,前腿高高抬起,竟直挺挺的停在了队伍的前面。
这不是普通家丁能做到的。
后面马车上的马夫却差了很多,他勒紧缰绳,那马却不受控制,受到了惊吓,往前直冲了过去。
“何方贼子,胆敢闯关,弓箭手准备。”对面为首将领大吼一声,200人齐刷刷的举起弓箭,瞄准了马车。
高铭大惊,他脚踩马镫,脚尖用力,从马车上凭空而起,眨眼间已到了四丈开外,落在了马车的前面。就在马车奔到身边之际,他身形一晃,抓住了马车的缰绳,脚下用力,死死的拽住了马车。
吁!吁!
两匹宝马竟然被他生生的拽住了,对面绝对早已张弓搭箭,严阵以待,若不是高铭强行拦停马车,估计车中的孙承宗已被射成了筛子。
高铭一己之力拽停了两匹良驹的马车,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内功深厚可见一斑。
一个家丁就有如此功夫,孙承宗果真是一代名将呀。对面带队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千户张延荣不仅感叹,他已是精武后期,在锦衣卫中也算佼佼者。此次许显纯让他打头阵,也是看中了他不俗的武功。而北镇抚司衙门也几乎是倾巢而出,张延荣带了足足有两百人之多。
“这位军爷,我家老爷乃当朝光禄大夫孙承宗,因急事进宫面圣,请军爷速速让开,以免圣上怪罪。”事态紧急,高铭也不想隐瞒,他觉得就凭孙承宗的名声,也足以震慑这帮锦衣卫,何况还打着皇帝的名号。
若非心里有底,张延荣也许真的就怕了。
出发之前,许显纯已经告诉了他要拦截的是谁,同时也告诉了他,孙承宗是无诏入京,不必担心。
张延荣连死一沉,大声喝道:“你们可有通行令牌。”
“出得紧急,未有。”
张延荣知道孙承宗的地位,所以他向着车内一抱拳,说道:“孙大人是军中老臣,自是清楚若无通行令牌,不得在宵禁时通行。您说要入宫面圣,可有诏令。”
孙承宗知道,话说到了这一步,他再不出面,仅凭高铭是无法解决的。他抬起轿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位大人,可认得老夫。”
张延荣入锦衣卫多年,对孙承宗自是熟悉,而对这位皇帝的老师他也不敢太过造次,随即翻身下马,拱手说道:“孙大人,卑职锦衣卫千户张延荣,对大人自是认识。”
“认识就好,我此次有急事需进宫面圣,并无令牌和诏令,不知张千户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这……”
张延荣犯难了,若孙承宗不出面还好,他们若强闯,他可假装不知,命人射杀。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孙承宗站了出来,让他如何敢真的动手。
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呀。
张延荣更是知道许显纯的手段,若得罪了许显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横竖是一死,还是按照许显纯的交代硬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