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咳嗽声如此陌生,在何琢隅的耳边听来,仿佛并不真切。他诧异地盯着床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之前拦着何琢隅的那个太监,一步上前,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公子,我们主子刚刚遭遇一劫,嗓子被浓烟熏着了,实在不便多言。公子直接把脉就是,奴才觉得,这病得如何,从脉象便能发现一二,有时候,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何琢隅恍然大悟,本就恍惚不定的心,却再次被生生地揪起,好似那心尖儿上被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针眼儿。
好痛,痛得滴血,痛得不易察觉。
可他依然却佯装镇定,淡淡一笑:“白美人,小生冒犯了。”
说完,他蹲在床边,轻轻将手搭在那纤细的胳膊上。虽然说胳膊上早已搭了一块帕子,却依然能从那帕子下,隐约发现胳膊上被灼烧后的痕迹。
何琢隅偏过头去,不能再去看这烧伤惨重的胳膊了,他怕自己会无力的哭出来。好没骨气。
于是,他只能装模作样的把脉,装模作样地将眼神偏向一边,装模作样地沉思。
何琢隅甚至不知道,那指尖感受到的杂乱而慌张的心跳,是白初伊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只有自嘲地苦笑。
不过,样子总归还是要装一装的。
可就在他装作沉思时,余光却发现,在床边的一个矮柜上,放着一卷画。虽然那幅画并未展开,可他却清晰地看见,画轴上坠着的桃粉色流苏,和画轴的两端雕刻着的花纹。
虽然房间里的烛光并不明亮,光线并不能完全波及矮柜上的卷轴。可何琢隅就是知道,那幅画轴,是他亲手做的!
想到这儿,手指不由得摁押了一下,却生怕弄疼了白初伊,何琢隅又赶紧收了回来。
一旁站着的太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这一小细节绝不可能错过。于是,这面无表情的太监冷笑着问:“公子,你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吗?”
何琢隅完全没有注意到太监口吻里的冷嘲热讽,毕竟,他整个身心,还处于如雄峰袭来的震惊中。于是,只能清了清喉咙,淡淡地说:“冰灵膏药性极强,需初春的雪水调和,轻轻擦拭烧伤处。每日擦拭三次即可。剩下的,我便不懂了。小生,只懂得冰灵膏的用处。”
说罢,何琢隅站了起来,对着床上那人行了一礼,道:“白美人,小生便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他想离开,想在无人的地方痛饮琼浆。想告诉雍王自己的发现,想告诉雍王自己的思念。他甚至不敢再去碰触白初伊的胳膊,怕她痛,怕她再次受伤。
“慢着!”那面无表情的太监再次一步横跨在何琢隅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