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陆庸打电话给他,说是他觉得沈叔叔好像身体不舒服,差点晕倒,强行带他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查出毛病,现在正在办住院手续。
沈问秋赶到医院,看见爸爸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见他来了,苍白的脸上扬起个亲切和蔼的笑:“怎么啦?你看上去那么害怕,爸爸不是好好的吗?”
……
――然后沈问秋醒了过来。
有时候人生只是做了一个乍一看并不算多么错误的选择,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沈问秋一睁眼就看到陆庸睁着一双牛眼担忧地凝视自己,顿时被逗笑了:“你在看什么啊?”
陆庸说:“你在梦里哭了停,停了哭,止都止不住。你梦见了什么?”
沈问秋熟练撒谎:“是吗?我都不知道。记不清了。可能是什么难过的事吧。你看到我哭怎么不把我叫醒啊?”
陆庸答:“在我老家有种说法,假如把沉浸在梦里的人强行叫醒,他的部分魂魄会留在梦里。”
沈问秋看一眼时间,率先起身:“不早了,赶紧起床了。”
他一打开门,小狗就睡在门外,一见他就站起来,摇头摆尾,对他快活地汪汪叫,沈问秋哈哈笑,蹲下来摸他毛茸茸脑袋:“喂了你一次就这么亲近我了?你也太好收买了吧?”
沈问秋把小狗抱起来,回头跟陆庸说:“你先洗漱吧,我给小东西喂点吃的,梳梳毛。”沈问秋觉得自己怪无聊的,光是蹲着看小狗咔哒咔哒地吃东西,竟然觉得可爱有趣,也看不厌,时不时地伸手摸一下。陆庸早起挺麻烦的,还得重新把义肢装上去,要等挺久。
沈问秋还在看小狗吃饭呢,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是盛栩打过来的,没作多想,接了起来:“喂?”
盛栩问:“你在干什么?”
沈问秋答:“在喂狗。皮蛋,‘汪’一声给哥哥听。”
小狗沉迷干饭,不搭理他,沈问秋也不介意,笑了起来。
盛栩跟着笑两声:“你傻乐什么啊?要养狗我也可以送你一只啊。”
沈问秋拒绝:“不了不了,这是陆庸养的,我顺带摸两把而已。你有什么事吗?”
盛栩没好气说:“没什么事就不可以打电话给你吗?你看你,过了好些日子了,你也不主动找我。”
沈问秋说:“我有钱还你了就主动找你啊。”
盛栩:“没钱你就一直不找我了啊,我又不催你还债。”
“行行行。盛大少爷。”沈问秋说,“可我找你,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啊,我现在穷成这样,和你也玩不到一块。也没路费,还得问陆庸借。”
盛栩气笑了似的说:“上线一起打游戏下副本总行了吧?”
沈问秋这次答应了:“平时不行,我得看书,你知道的,我现在复健工作很不容易,得多学习,不然要干不下去,只有周末可以。”
盛栩说:“那就周六晚上,你总有空吧?”
沈问秋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更想跟陆庸玩荒唐的床/上游戏,但想起陆庸说过让他努力多交几个朋友,于是说:“有空。”
他希望在陆庸眼里自己看上去是积极生活的。
等陆庸一出来,沈问秋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陆庸说:“小咩,我们周末要出差,参加协会的活动你忘了吗?”
沈问秋:“……”
陆庸补充说:“你想留在家里打游戏也没关系,我自己去出差也行,或者让盛栩过来跟你玩。”陆庸说话的语气像是个大家长,要让别的小朋友来陪自己的小朋友玩。
沈问秋敲敲自己的头:“我怎么忘了呢?我现在去跟盛栩说。”
于是,盛栩满怀期待地等了不到五分钟,等来了沈问秋的临时通知:“不能陪你打游戏了,我得跟陆庸一起出差,下星期再玩吧。”
盛栩生气地问他怎么回事。
沈问秋跟他道歉:“对不起,我记性不好差点给忘了。”
刚说完,就被盛栩生气地挂了电话。
沈问秋碰一鼻子灰,尴尬地摸摸鼻子。
转眼到了周末。
沈问秋跟随陆庸第一次去参加华国环保回收协会会议,该协会成立于90年代初,至今已发展了二十多年,回收行业的各巨头皆在其中,陆庸是五年前加入的,颇受赏识,算是核心成员之一。
这次又是陆庸陪他买的二等座坐票。
上车前,陆庸开玩笑和他说:“我们这行被人戏称成丐帮,这应该就算是丐帮各大长老跟新秀集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