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潇显然有些抓狂,但她要是知道现在楚云深内心的复杂程度,估计她会轻松不少。</p>
可惜她没有读心术,现在只能一个人苦闷。</p>
大概是因为雾气散尽的原因,众人回去倒是比来时节约了不少时间。</p>
马车在程潇潇想东想西把自己成功催眠入睡的情况下,缓缓停在了靖王府门口。</p>
几人出村时还是阳光大好,现在回到府上已经月上枝头了。</p>
小五听竹他们身上有伤,和楚云深行过礼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p>
松涛月影则分头行动,月影押着钟明去官理院重新收监,松涛留下来禀告详情。</p>
楚云深僵着一双手将怀里柔软温热的狮子猫轻轻放在床上,再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胳膊从狮子猫的身下抽出来,狮子猫只要耳朵稍微动一下或者不经意哼哼一声,他就会立马停下手上动作。</p>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楚云深反反复复停下来,竟将自己的额头上都折腾出了一层薄汗。</p>
楚云深终于将手从狮子猫与床之间拿了出来,鸟笼里的小雏鸟看到狮子猫回来了就一直叫个不停,楚云深一边给狮子猫盖被子,边闪烁着他深邃的双眸,头也不回的吩咐松涛:</p>
“你去将鸟笼拿到其他屋子里。”</p>
“……是”</p>
等松涛回来时,楚云深已经坐到了书桌前仿佛在沉思什么事情。</p>
松涛走到楚云深面前,楚云深才发觉松涛已经回来了,不由暗暗皱眉,他对自己的大意感到有些不明所以。</p>
松涛等人的武功比起一般人也算高强,但在楚云深眼中只能算是中等之流,他没有理由听不到松涛进来的脚步声。</p>
楚云深想到上次小五进来……</p>
越想越乱。</p>
“说说你们进屋后的情况。”</p>
楚云深索性不再多想,沉默了片刻开始问话。</p>
松涛将怀里的玉盒还有那本破旧的手札掏了出来,双手恭敬的举高将那东西递到楚云深面前。</p>
“主上,这是在现场还有根叔身上搜到的物证,另外我们去时根叔刚气绝身亡不久。”</p>
楚云深接过松涛手上那晶莹剔透的翠绿玉盒,以及下面压着的泛黄的手札。</p>
那手札应该就是钟明口中的那本,看起来就年代久远被人放了很久,只是现在还沾染着不知道谁的血迹。</p>
至于那玉盒则在烛光的照印下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可惜楚云深却毫无心思拿起它们细细观察。</p>
他记得自己朦胧中醒过一次,如果说上次枯井里他还以为那是他发烧后神志不清了,那这一次他能肯定这绝对不是梦。</p>
他清清楚楚看到那个身着蓝衣的女子和根叔对峙,根叔还一直追着她使用了一些妖术。</p>
可是当时楚云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根叔将那女子逼得绕着屋子跑了好些圈。</p>
楚云深还记得那女子在他旁边摔倒了一次,当时她吓得小脸苍白,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最后居然直接闭上了眼睛。</p>
楚云深从未见过那么能说会道的女子,也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的女子,那表情都快赶上他那只小猫咪了。</p>
不不不,怎么会跟狮子猫相似呢。</p>
狮子猫毕竟只是有点灵性的一只小畜生罢了,和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p>
楚云深自欺欺人的叹了一口气,居然真的微微摇了摇自己的头。</p>
松涛不清楚自家主上在想什么,他也没有小五那样善于察言观色,他只是看得出自家主上好似跟往常情绪不大相同,可是他也没说什么要紧话啊。</p>
楚云深大概是在为案子操心吧。</p>
松涛是这么认为的,楚云深也是这样告诫自己的。</p>
根叔已死,当时众人皆是昏迷状态,那杀死根叔的就只有这个从天而降的蓝衣女子最有可能。</p>
“主上,另外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根叔的尸体,发现除去一些大小一致的淤青,就只有胸口那一道剑伤。”</p>
松涛想到他们调查根叔死因时也有些许纳闷:“另外那道剑伤好像是小五哥的破冰剑所伤,那招式也是小五哥的‘踏沙落雁’。”</p>
‘踏沙落雁’吗?</p>
楚云深伸手摸了摸桌上那个小巧别致的玉盒,若有所思的回想起来。</p>
他当时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甚清醒,隐约好像看到那蓝衣女子对着小五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小五居然站了起来同她一起对付根叔。</p>
看来楚云深所猜不假。</p>
那女子并非常人,不仅神出鬼没,甚至可以跟根叔一样操纵他人。</p>
楚云深那双勾人的丹凤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叩了叩手边的玉盒。</p>
要是小五在肯定知道,那是楚云深心烦时才会有的动作,偏偏这次是松涛。</p>
他挑了这个如此不恰当的时候向楚云深禀告:“主上,另外信号弹一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属下不知当时……”</p>
松涛不说倒还好,他一提这件事楚云深的耳朵尖就悄悄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粉红。</p>
当时那双小手肆无忌惮的在他的胸前试探着寻找着,甚至还从他的腰间将信号弹掏了出来……</p>
楚云深光想想就觉得这蓝衣女子行为大胆,处事怪异。</p>
还有她说的那些荒唐至极的话,根本不是寻常女子能说得出口的……</p>
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妖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