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这般狼狈的状态,提及楚弘毅时,他还是十分狂傲,言语中满是对楚弘毅的瞧不起。</p>
可是这份‘瞧不上’,和楚景铄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不搭,殿内好些不明真相的人都摸不着头脑。</p>
程潇潇就是这些人当中的其中之一。</p>
她只知道皇帝楚鸿祯最不喜欢的是楚云深,对待七皇子也比较一般。</p>
但是对待楚弘毅和楚景铄,简直就是旗鼓相当,并且看样子好像楚景铄得到的偏爱还多一些。</p>
她根本不懂楚景铄的脑残行为是为了什么,也不懂楚景铄这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击加强行嫉妒心又是因为什么。</p>
就连造反一事,在她看来,都不过是楚景铄太想当皇上,又瞻前顾后疑心病太重。</p>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自己意淫半天,所以这才会加快脚步稳定君心,打算一举将皇位拿下。</p>
眼下楚景铄这话说出来,倒像是他还有什么委屈似的。</p>
你说,你且说,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话来。</p>
程潇潇比楚鸿祯还感兴趣的望着楚景铄,只等着听楚景铄接下来的‘胡言乱语’。</p>
同时她还不忘记偷偷伸手拽住楚弘毅的衣领,并且恰到好处的用身子挡住了楚弘毅,让苏贵妃她们不至于看到她这‘犯罪’的左手。</p>
为了控制‘智障’多时的弟弟,程潇潇也算是煞费苦心呐。</p>
不光要顶着社会舆论的不公,还要硬抗着喜欢的男人的不解。</p>
要不是楚景铄那边有了动静,她怕是要被楚云深那冰冻三尺的眼神杀死。</p>
程潇潇讨好的示意楚云深看楚景铄,自己也佯装认真看戏的模样。</p>
殿中央的楚景铄颓败一笑,对着还无动于衷的楚鸿祯再次反问道:</p>
“父皇不相信儿臣?父皇以为儿臣这么多年来什么都不知道?”</p>
众人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楚鸿祯的回答。</p>
唯独楚景铄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p>
他大概也并不在乎楚鸿祯会给他什么回答,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p>
“十四手摔破的那一次,儿臣就在御书房门外,亲耳听到父皇和苏贵妃的对话。当然,父皇可以说是儿臣年幼不懂事记错了。”</p>
楚景铄不在意的将胳膊抖了抖,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手来,慢慢扒开了自己的衣襟。</p>
干嘛干嘛!你要干嘛?</p>
程潇潇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脱衣’给惊呆了,她一面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面偷偷透过指缝去偷看楚景铄。</p>
她这样做的下场,自然换来了楚云深更加严肃的眼神。</p>
但是程潇潇脸皮多厚啊,不是,她多不畏惧强权啊,肯定要迎难而上才是。</p>
好在楚景铄只是微微拉开了衣襟,露出了他的胸膛和锁骨,不然楚云深怕是当真要冲过来挡住程潇潇的视线了。</p>
楚景铄指着胸膛,抬眼看向了不明所以的楚鸿祯:</p>
“父皇可知我这胸膛上的箭伤是从何而来?”</p>
他边说话边把衣襟又拉大了些:“这箭伤,是父皇最初赐给儿臣庆王府,让儿臣管理户部的那一日,夜里王府进了刺客伤到的。”</p>
那箭伤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伤口的位置好像离心脏很近,估摸着再近上几分楚景铄就会丧命。</p>
楚鸿祯的表情有些触动,他的手指在膝盖上动了动,沉吟了片刻问了一句:</p>
“刺客可抓到了?”</p>
楚景铄乐得又笑了起来,笑容刺眼,像是在讽刺着什么。</p>
“抓到了又如何?这只不过是这么多年来其中一处伤罢了。和它一样严重的伤疤,儿臣身上还有很多。”</p>
楚景铄将衣襟拉了拉又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满不在意的回答着楚鸿祯的话。</p>
赵贵妃看着楚景铄故作潇洒的动作,面上又是一片痛苦之色。</p>
别人或许只是吃惊叹息,而她显然一直都知道这些事。</p>
楚景铄是她的儿子,她可以心甘情愿去替楚景铄顶罪,自然心疼楚景铄身上的这些伤疤。</p>
“朕,这些,朕都不知道……”</p>
高坐在上的楚鸿祯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眼神复杂,像是愧疚,更多的又应该是不解:</p>
“你从来不跟朕说,其实倘若你告诉朕……”</p>
“告诉您了,一切只会一样,或者更糟。”楚景铄出言打断楚鸿祯的话,他先楚鸿祯一步再次说出了一个结论:</p>
“倘若儿臣告诉了父皇,父皇会认为儿臣在故意吸引您的注意力。况且父皇,”楚景铄的声音顿了顿,看着楚鸿祯平静的说完了他的话:“父皇更在意十四的感受不是吗?”</p>
“朕……”</p>
楚鸿祯想辩解,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p>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苦恼是先解释楚弘毅的事情,还是要告诉楚景铄别的内容。</p>
“父皇无需解释,这些事都过去了了。儿臣知道该怎样做。”楚景铄抬手止住了楚鸿祯话:“况且父皇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正大光明告诉天下人,其实父皇心里最疼爱的是十四。”</p>
从刚才到现在,楚景铄都一直强调着一句话,那就是楚鸿祯偏心楚弘毅。</p>
俗话说捉贼要拿赃,说话怎么的也要有证据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