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啊，怎么还带着一丝哀怨，反正程潇潇是没敢再看第二眼。</p>

妈妈，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p>

程潇潇，弱小且无助，只能艰难开口：</p>

“你，你别多想！我是真的，真的会手酸，这宝函不得不来回换，你看我刚才也是啊！对不对？”</p>

这解释来得是又快又到位，堪称公关部的模范。</p>

她脸上那招牌笑容，再配上眯起来的半月形大眼睛，简直不要太过于眼熟。</p>

每次都来这一招，每次都笑得如此讨好。</p>

楚云深何尝不知道程潇潇的这点小心思，却就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不是这一次如此，而是每一次，次次都是一样的结果。</p>

他的手已经收于袖中，原本的‘死亡凝视’也有所收敛。</p>

程潇潇这眼尖的，肯定是一早就看到了。她第一时间就舒了一口气，但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p>

如此对视着，接二连三的‘扑通’声直接分散了程潇潇的注意力。</p>

那是布料和肉还有地面碰撞的声音。</p>

程潇潇侧目一看，只见尸傀们已然跪倒一地，而且全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她手中的宝函那处。</p>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还特意将自己的手臂摆动了几下。</p>

只要她的手挥动到何处，尸傀们的脑袋就会随之转动到哪边，一点偏差都没有。</p>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程潇潇好奇的试验着，一遍又一遍。</p>

看到程潇潇这如同孩童般的幼稚行为，墨曜实在是不忍直视。它原本想要出言打断的，但是这最后一遍吟唱尤为重要，它实在是分身乏术。</p>

最后还是楚云深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了几声，缓缓开口：</p>

“潇潇，这些尸傀们应该是对你手中的宝函有敬畏之心，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控制他们？”</p>

楚云深一语惊醒梦中人，程潇潇迅速想到之前根叔那一次。</p>

虽说情况与现在完全不同，但是眼下尸傀们都跪下了，这么明显的服软桥段，好像试试也无妨？</p>

不再小孩子式玩闹，她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开始认真打量伏地的那群尸傀们。</p>

既然要试试，那肯定要开口说几句才行。</p>

清了清嗓子，程潇潇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p>

“站起来？”</p>

……</p>

地上是良久的沉默，墨曜的声音则成了不变的背景音乐，还是3D环绕立体音，在空中不用蓄电续航的那种。</p>

如此静谧，程潇潇甚至怀疑面前是什么静止画面。</p>

所以呢？</p>

就，没下文了？</p>

程潇潇又等了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活络的心思。</p>

她不明望向楚云深，试图从楚云深那处得到些许讯息。</p>

楚云深确实想帮忙，但他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研究，而且宝函现在暂属程潇潇，一直都是程潇潇在想方设法得到一些关于宝函的资料，他也不过是最开始帮着找到了记录宝函历史的那本书。</p>

第一次心有力而余不足，楚云深的心情也是复杂至极。</p>

对着程潇潇摇了摇头，他沉吟片刻，道；</p>

“要么我们再等等，还是你再尝试一番？”</p>

程潇潇也是少见的能从楚云深口中听到如此没有建设性的答案，好在她的本意也不是非要从楚云深那里得到什么，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p>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墨曜似乎还要一会，她干脆真听从楚云深的意见。</p>

摩挲着自己下巴，对着尸傀们是上下打量，恨不得用眼神给人家哥几个做一个CT或是X射线，又等又是下命令试探，如此反复折腾了数次，程潇潇还是没能等到他们想要的反馈。</p>

“我觉得可能他们只是惧怕宝函，并不能听我发号施令。”</p>

再跟楚云深对话时，程潇潇声音都没有之前那么明快了，甚至有些往墨曜那个方向发展，不光沙哑，还带着一丝的疲惫。</p>

废话，任凭谁折腾了这么一番，定是会跟她一样颓然。</p>

墨曜的语调更加缓慢了，那些尸傀们虽说跪在地上，但不变的还是蛊虫们。它们还是顽强的往下爬，只不过刚才的数量有多少，现在则完全相反。</p>

极少数几只像是漏网之鱼，慢悠悠从尸傀的耳朵中爬出来，‘咻’得一声一跃而下，朝着与程潇潇相反的方向屁颠颠跑去，再化为乌有。</p>

等到尸傀的五官内再无蛊虫跑出，程潇潇也彻底失去了耐心，任凭楚云深怎么安慰都无动于衷。</p>

空气中又只剩下墨曜的声音，它的每个音都拖得极长，程潇潇一度怀疑墨曜是不是在表演音乐卡带。</p>

不过墨曜的声音有了变化，她估算着时间，感觉这一遍吟唱应该即将结束，也就没有再张嘴说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