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们！”慕白听了，也是义愤填膺，狠狠拍了拍桌子：“可，可要是这么回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p>

他心里窝火，又恨无法可施，现如今在吴国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p>

小五安抚道：“慕白，你先别急，我看，主上已经有主意了。”</p>

慕白瞥了眼楚云深。</p>

他沉稳不乱地端起酒杯，看样子的确是已经胸有成竹。</p>

“你又有什么计划安排了吧？”慕白见楚云深不慌不忙，于是问。</p>

楚云深看了慕白一眼，微微点头。</p>

又朝小五问道：“小五，前日交付给你的事，办妥了么？”</p>

“那头牌之事？”小五愣了愣。</p>

“不错。”</p>

“说……”</p>

小五直言：“那老妇人……死活不答应，说，必须要讲究一个缘字，这姑娘……这姑娘，似乎脾气颇倔，好几个出了名的耐性员外都叫她给否了。”</p>

“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小五。”</p>

楚云深从大袖子里摸出一份亲笔手谕：“把这个给她老人家瞧一瞧，看看我们的“缘分”到底够不够。”</p>

慕白瞥了眼，那竟是皇上亲笔的手谕！</p>

这好么？</p>

小五脸上犯了难色：“这，主上，您的意思，是要小的主动暴露身份？”</p>

楚云深攥住酒杯，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可再拖延。”</p>

小五接过楚云深的手谕，心情复杂。</p>

他们是以“公子哥”的身份来春香醉“歌舞升平”，此时把这东西给店家看了，恐怕会引起骚乱，更有甚者，招来杀身之祸也未可知。</p>

楚云深瞧出小五的小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怕，往后的事，我也有些分寸了，也毋须担心此间对我的一封手谕产生什么骚乱。”</p>

小五不解，楚云深耐心解释道：“昨日一桩命案他们草草了结，于我推断，这家青楼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与吴氏宗亲必然有所牵连，你只管去，后面的事，有我替你担着。”</p>

小五见主上如此把握，更不加思索，应下允诺。</p>

“是。”</p>

饿死鬼还在街头徘徊，找到他，程潇潇有些激动，拿爪子拍了拍韩咩咩的胳膊。</p>

“到地方了？”韩咩咩四处张望，这是一条小胡同的弄堂，常年背阴，人却意外地多，人来人往，络绎不绝。</p>

这好像还是吴国挺有名的一条小街，叫什么衔尾巴胡同，她扫一眼过去，见到好几个身穿白衣，背上插着“贱卖”字样的人，男女老少都有。</p>

什么世道嘛。韩咩咩吐了吐舌头。</p>

韩咩咩自然是见不到“饿死鬼”的尊荣，但想来死相肯定是好看不到哪去，见不到也有见不到的好，要看一个饿死人的模样，光是想想，韩咩咩都敬谢不敏。</p>

你别愣着呀，快给我鲜花饼啦！！程潇潇急得喵喵直叫，用爪子拍了拍韩咩咩。</p>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啦！”韩咩咩无奈，从包裹好的兜里摸出五块摞起来的鲜花饼，犹豫一会儿，见程潇潇站在一个角落里甩着尾巴，便把鲜花饼摞在她身边，嘴上还不闲着。</p>

“真不知道有人会因为鲜花饼化作厉鬼哩。”</p>

程潇潇张嘴，叼起一块看上去滋味儿不错的，拾掇到饿死鬼眼前，朝他眨了眨眼睛。</p>

世间各种执念多着哩。</p>

程潇潇有些感慨。</p>

这饿死鬼一见到是程潇潇，原本面孔狰狞的模样登时缓解许多，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鲜花饼，见到程潇潇点头答允，这才露出喜色，忙抓起一个，胡吃海塞似的往嘴里扔了进去。</p>

吴国这鲜花饼个头很大，几乎有小巴掌那般大小，给料也足，一个足有三四两重，这饿死鬼不愧是饿死的，吃起来不知道什么叫满足，狼吞虎咽，一口塞进去一大块饼，囫囵吞下，又露出十分夸张的表情，他越吃，表情越发狰狞，嘴巴张的越大，简直就像是要从脸上撕裂开来一样。</p>

“慢点儿慢点儿，别噎着。”程潇潇，伸出脚掌想安抚一下他，岂料这饿死鬼挣扎着扭到地上。她忍不住道：“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饿死还是噎死的。”</p>

饿死鬼不搭理，自顾自往嘴里塞，没多一会儿，五块鲜花饼竟全被他囫囵塞进嘴里，一张脸夸张地扭曲了起来。</p>

程潇潇见他模样痛苦，想来是吃得太多，把食道也给噎住了。</p>

饿死鬼艰难地发出声音：“水，水——”</p>

程潇潇见到身旁有河，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来到韩咩咩身边，扯了扯她的裤腿，露出一双雅诗兰黛大眼睛长睫毛，使劲地眨了眨，又可怜又无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