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是一般想法——试一试，也不妨。</p>

“那就有劳高老板！”韩咩咩拱拱手，程潇潇也跟着鞠躬。</p>

高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p>

接着，二女便在高老板的绸缎庄里试了十几套行头，从常服到戏服，从短打到大褂，从军服到官服，几乎是玩遍了各式各样的花样，高老板累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是冒着热气，程潇潇才算是信了他。</p>

“高老板，辛苦辛苦！”程潇潇见他前后胸贴着淌汗，便关切道。</p>

高老板肥头大耳，一出汗更是不得了，几乎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却仍带着饱满笑容，对二女盈盈笑道：“见丑了见丑了，多年不好好动弹，这一操作起来，腰酸背痛。”</p>

“实在有劳了。”程潇潇道。</p>

“诶，哪里话。”高老板摇头：“替主顾着想是本店的服务宗旨，您放心，这一套我绝对有信心。”</p>

连韩咩咩也不再怀疑高老板的眼光。</p>

“您说是，那一定是。”</p>

高老板笑了笑，喝了一口凉茶，翻身从库房里摸出一把木梯，搭上阁楼，一扭一扭十分滑稽地上了楼，从里头抱出两捆精致的布匹，扔到地上，从里头翻找出两件衣裳来。</p>

一看到高老板“珍藏”的两件，二女的眼睛都瞪得滚圆，口干舌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p>

一件是金漆红袖，翎冠皮靴，宛如一身状元郎的打扮。</p>

另一套则是翩翩君子白，长身玉立的贵气书生打扮。</p>

一见到两套衣服，二女眼睛都看直了。</p>

高老板好不得意地笑了笑，说道：“看家的玩意儿，来，试一试。”</p>

韩咩咩咽了咽唾沫，伸手碰了碰这两套男装，手一触即柔，像是浸在水里一样，眼睛忍不住放起光来：“就它了。”</p>

先后换了衣装之后，韩咩咩着身上红金配色的状元郎，程潇潇则是一身哑光白的书生气，两人相顾看去，都是满面春光。</p>

“妙极妙极！”高老板忍不住拍手称快，道：“二位真是亭亭而立，书生意气，果然不愧是才女。”</p>

被高老板从头夸到脚，两人听得已经是飘飘欲仙，高老板又主动请缨，轻拭脂粉涂上淡妆。</p>

高老板虽是个粗狂爷们儿，但他着色上妆却一点儿不外行，反倒对女扮男装这一块儿颇有建树，替二女抹去浓色，只上黑白灰的底调，再逐一推上立体的眼、鼻影，更显得英气十足。</p>

“成了。”高老板喘了口气，搬出人身高的铜镜竖在两人面前，对着铜镜照来照去，韩咩咩忍不住感慨：</p>

“连我妈都瞧不出来，高老板，真牛！”</p>

程潇潇也跟着韩咩咩一起竖起了大拇指。</p>

高老板喘着气，抹去脑袋上的汗，道：“二位满意那是最好不过。”</p>

韩咩咩叹了口气，摇摇头，望着自己身上这套以假乱真的行头，颇有些遗憾：“只可惜，只可惜啊。”</p>

“可惜什么？”高老板问道。</p>

“可惜这一套下来，恐怕要不少银两吧？”韩咩咩眼光四射，看向高老板。</p>

高老板挥挥手，笑了笑：“姑娘见笑，我看咱们投缘——”</p>

“那就算了？”韩咩咩一激动，问。</p>

“一百二十两纹银的套装服务，就算你们五十两，我赚个缎子的钱就好。”高老板笑吟吟说，压根就没搭理韩咩咩的杀价，只当是没听到。</p>

这！</p>

韩咩咩登时急了：“几条烂破布要五十两？？”</p>

程潇潇急忙劝住韩咩咩，低声道：“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多工夫，算了算啦，我有银子。”</p>

韩咩咩仍旧气极，不过也着实欣赏这套衣服，于是点点头：“又让你破费啦。”</p>

“银子挣来不就是花的吗？”程潇潇笑了笑，摸了摸身上的银钱袋，忽然脸色一惊，面无血色。</p>

“怎么了？”韩咩咩见程潇潇表情不对劲，忙问。</p>

“我……”她喉咙有点儿干涩，看了看韩咩咩，又瞥了眼高老板，小声伏在韩咩咩耳朵边说道：“钱袋子不见了。”</p>

韩咩咩一听，瞪大了眼睛。</p>

“什么时候？”她问。</p>

“咱俩试衣服前，准备掏钱的时候还在。”程潇潇小声说道。</p>

“肯定是这狗屁老板动了手脚！”韩咩咩狠狠瞪了这高老板一眼。</p>

程潇潇也不置可否，毕竟二人只在店里脱过贴身衣物。</p>

咳嗽一声，道：“高老板，不好意思，我姐妹二人商量了一下，你这里衣服虽然好，但是价钱嘛，我们还是有些承担不住，十分抱歉，要不，衣服我们还你。”</p>

高老板为难地叹了口气：“按理说，店里衣服试穿了是不让退换的，不过两位姑娘投缘，鄙人吃个亏也就罢了，只不过嘛……”</p>

“只不过？”韩咩咩知道他话里有话，问道。</p>

“只不过这误工和胭脂水粉的费用，还请二位结清。”</p>

韩咩咩当多大事呢，笑道：“那好说，高老板您要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