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李清让耸耸肩：“他们现在也就在这地窖里，你大可以试试。”</p>

程潇潇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p>

“我想查清楚此事，于是静观其变，也好照应你们，谁想隔壁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我想大抵是尚未退出去的房客和哪位姑娘，谁知道含栀已经闯了出去。”</p>

“含栀一定会这么做的。”程潇潇点点头。</p>

“我只好紧跟在后，寻声找去，我一进屋，见到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爬伏在地上，含栀已教训了他。”</p>

程潇潇奇道：“咦？含栀会功夫的么？”</p>

“我也吓了一跳，忽然又见到她眼色不对，一时青红交接，脸上汗水蒸腾，看上去大有不舒服的态势，我急着去扶她，含栀却冷脸看过来，一把给我推开。”</p>

程潇潇心里暗暗心惊，难道是……</p>

“我没想到，含栀会在那个时候，老毛病复发。”</p>

“还说你不认得，你连她的毛病都知道了。”程潇潇撅起嘴道。</p>

李清让哈哈一笑，打了个马虎眼绕过去，道：“我见她情况不对，先把汉子点倒，从窗外扔出，把含栀扶到一边，她看着我时哭时笑，忽然以泪洗面，又忽然笑的凄惨犀利。”</p>

“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便哭着，我瞧她，眼里恢复如常。她叫我去床上看看，我才见到那姑娘。”</p>

“姑娘？”程潇潇惊了。</p>

“一个赤着身的女子，当时已经魔怔，想来是叫那恶汉破身，我看此地并不见得安全，便替她裹了一层棉被，先带着她去往玄字三号房，想着与你们汇合。”</p>

“那时候……我们还在四处找你们。”程潇潇苦笑一声。</p>

“好在你们没来。”李清让却说。</p>

“为什么？”</p>

“你若是来了，恐怕牵连到你们。”李清让道。“把那姑娘放回床上，含栀的情况又不稳定，她嘴里一直念“来了”。”</p>

“什么来了？”程潇潇问。</p>

李清让看了程潇潇一眼，道：“你当真不知道么？”</p>

程潇潇有些茫然。</p>

“你不知道便算了，这件事是我们的事。”李清让道：“含栀身体里的怪相一直不安分，我心念与她想个法子，却没有办法。过一会儿，她又开始说胡话。”</p>

“胡话？”</p>

“往常一旦犯病就是如此，她话里话来，说的尽是未曾发生的事，听口气，倒像是断风水说命理。”</p>

“你这意思，是含栀会算命？”</p>

“可以这么说。”李清让点头。</p>

“那她说了什么？”程潇潇问。</p>

听到这个问题，李清让奇怪的看了程潇潇一眼，道：“我问你，你意中人是不是楚云深？”</p>

“诶诶诶？？”</p>

好端端怎么问起这个？程潇潇懵了。</p>

“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李清让的神情却十分严肃。</p>

“……算……是吧。”程潇潇道。</p>

“那这件事就有必要告诉你。”李清让道：“含栀说，不久之后，吴楚避免不了一战，而作为两国交兵的导火索，楚云深会被剖成十数块游街，死状十分凄凉。”</p>

“不可能！”程潇潇瞪大了眼睛。</p>

“我不知道可能性有多少，但含栀说，这件事关系到两国命运衰颓，很可能遗祸万民，楚云深一死，世上恐无人能平息战火，届时兵连祸结，死伤难数。”</p>

程潇潇捂住嘴。</p>

她忽然想起来，这……这不是连雪告诉她的话么？</p>

难道说？连雪当时遇到的，果然就是李含栀和李清让么？该死，自己早该想到……可是，含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预言？</p>

是了，这就说得通了。含栀体内的另一重人格若是显现，在连雪当时听来，可不就是第三人么？只是……后面的混战又是怎么回事？</p>

“我劝含栀歇息一会儿，她却看向床上的那女孩儿。”李清让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总算有些仁爱之心，可想不通含栀的做法。对这些女孩儿来说，固然青楼风尘十分残忍，可那也算是一个归宿。”</p>

“含栀却说，这是她往生的信念。”李清让眉目有神，若有所思，道：“她说，堕入风尘的遭遇或多或少都一般，可她就是没法看见这女孩遭难。”</p>

“的确，是她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程潇潇点头。</p>

“既然含栀要救她，我也没什么话说。安顿好那女孩儿，我准备出去探探风，看看你们的情况，谁知道门一开，屋外居然早立着一人。”</p>

程潇潇听得都一惊一乍。</p>

这时候的春香醉，不是早人去楼空了么？</p>

“是没错。”李清让道：“我也想，春香醉里岂不是早已经没人？当时也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就见到一个风尘打扮的女子，身上穿着华贵的丝绢纱衣，她气势凌人，迫着我进了屋。”</p>

“是春香醉的姑娘么？”程潇潇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