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凌迟么？”李清让问，说着，刀子一瞬间刺破了胖子的表皮，黏稠的血水顺着放血槽缓缓溢出，眼见到自己的鲜血淌在闪闪发亮的刀身上，这胖子眼睛都瞪圆了！</p>

“你你你，你这泼皮，你有没有江湖道义——你要杀我便杀好了！你若是折磨我致死，江湖上的朋友岂会放过你？？”</p>

李清让却发出森然惨笑：“你猜我是在乎道上朋友怎么对待我？还是在乎我妹妹的安危？”</p>

祁连海脸上的汗拼命往下淌。</p>

“好。”李清让道：“既然你铁了心要做一个汉子，成全你。”</p>

他手法极快，显然对妹妹的关心已经远超常理，手起刀落，疏忽抽出的刀刃在这胖子的身上割出一条尺长的口子，翻出来的血肉模糊，黏腻腻的血丝沾染着表皮，看上去十分可怖，再下一分，就见到白骨。</p>

李清让仍没有停手的意思，看见他近乎疯狂的神态，祁连海急着叫道：“你你你你！你停手！你杀了我！你就什么也没法知道了！！”</p>

李清让冷着脸，继续在他大腿、胸口、小臂上各留了三道血口，才悠悠说道：“你别忘了，祁连海，你还有个弟弟，叫祁连江。”</p>

“你……你想干什么？？”祁连海大喊。</p>

李清让一字一句道：“你知道。”</p>

他长身而起，右手握着刀，刀面闪过锐利的光照在胖子油腻的脸上，刀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这份肃杀之气让胖子的呼吸几乎凝滞不动。</p>

“我不会让你死的。”李清让的脸色近乎惨白，举刀刺来。</p>

“我说！！！”</p>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春香醉的第二把刀。</p>

通往这地下通道正中央的大厅，在那里有通往“第二把刀”的房间。</p>

到那里，便能够得到蛛丝马迹。</p>

这祁连海似乎也不知道更多消息，李清让用尽了手段，遍体鳞伤的祁连海也只知道这些。</p>

程潇潇却觉得辣眼睛……她没想到这世界这么残酷，对李清让来说，或许李含栀是他的唯一，可这胖子……</p>

不想了不想了，总觉得，继续思考下去，那就彻底没完没了。</p>

有了祁连海凭印象画出来的地图，很快就掌握了地下世界的大概方位，找到大厅之后，李清让再一次跟三女重申：</p>

“这件事说到底，也就是我和我妹妹的私事，与各位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李清让一贯独来独往惯了，说实话，实在不想牵连各位。”</p>

“现在说这种话的意义何在？”程潇潇白了李清让一眼：“再说了，你也少臭美了好么，说得好像我们是为了你才救人的，别搞错了，我们是为了含栀。”</p>

李清让沉下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上去心情十分复杂。</p>

“再有。”程潇潇一本正经教训起李清让来：“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p>

“什么事？？”李清让反问。</p>

这家伙！居然毫无自觉。</p>

程潇潇有点儿无语，可能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吧。</p>

她无奈地耸耸肩，摇摇头，道：“就像你对待那个什么祁连海一样，你那样子，真是吓人，你没自觉的吗？”</p>

李清让愣了。</p>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让人如此利落干脆地教训。</p>

忽然，李清让哈哈大笑，笑得众人有些匪夷所思。</p>

“怎么了？”程潇潇最纳闷儿，本姑娘教训你，有那么好笑么？</p>

李清让摆摆手，道：“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意外地认真，这样子真非同一般，世间女子未见得有你这样较真。”</p>

程潇潇愣住。</p>

这……</p>

是夸人还是损人？？</p>

她斜瞥一眼，见到一旁韩咩咩跟连雪两位都在偷笑——好啊，你个李清让，这是阴戳戳损人呢！</p>

“你才钻牛角尖！你全家都钻牛角尖！！”</p>

李清让笑而不语，推了程潇潇一把，说道：“正事要紧，我们先去看看那胖子交待的究竟是不是事实吧。”</p>

程潇潇心里泛起嘀咕。</p>

怎么感觉进去会有危险捏？</p>

她犹豫片刻，心想到含栀如今的处境，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推开门，吱呀一声，浓重的黑暗像是一束光，打在几人身上，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风徐徐吹出。</p>

程潇潇打了个寒噤，她真想掉头就撤，可惜事到如今，也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她吸一口气，问：“你们来的时候便没有灯么？”</p>

“噤声。”李清让提醒程潇潇，这里已经深入敌人腹地，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来。</p>

程潇潇心里咯噔一声，不敢造次，慢下步子来，让李清让靠前，自己则缩在身后，紧紧捏住韩咩咩手掌，三女亦步亦趋地靠在后面。</p>

李清让蹑手蹑脚，顺着墙沿缓缓靠近，并不出声。</p>

祁连海说，秘密藏在主厅的疏通管道里。</p>

李清让不愧是经验老到，即使摸着黑，也很快找到端倪，在主厅当中摸到了机关，四人合力才解开了这道通往另一间暗室的开关，听到“轰隆”一声低鸣，密室大门开了。</p>

李清让松一口气，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趁着黑，误打误撞才算是进到一人宽窄的小沟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