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潇抓住机会,登时站起身来,气势凌人,反客为主:“方姑娘,你可想仔细了,我的人马上来了。”</p>
“你的人??”方一斜着眼看过来。</p>
程潇潇咳嗽一声,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这春香醉,多半是朝中某个大臣的所有,而自己在途中遇到的那队人马,也并非冲着自己来的,看来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国公爷”有什么关系,既然是这样,程潇潇决定把这趟浑水搅得更浑浊。</p>
“正是。”程潇潇道:“他们见我迟迟不回,恐怕是担心圣上要人,于是亲自来了,方姑娘,你要不要随本官一起去看看?”</p>
方一冷哼一声,道:“不管他是什么人,胆敢放火烧我的春香醉,那也是死罪!”</p>
“难不成,方姑娘,你想造反么?”程潇潇又道:“识相点,便赶紧把我们放了,你想在这里杀人灭口?不知道我的人会不会放你们活着离开此地?”</p>
程潇潇有样学样,把刚才方一的威胁又送还回去。</p>
“你——!”方一咬了咬牙。</p>
她打不定主意,于是快步来到门外,揪起那报信的小子——一个佝偻腰,身材像是直立而起的耗子,这样一个小喽啰,问道:“他们人呢?”</p>
“已在地窖外搜查了!”这人尖着嗓子道。</p>
“我们的人呢?”方一狠狠捏紧了手,这人痛苦的几乎难以呼吸,双手双脚使劲挣扎,眼见得方一眼珠子都冒着红光,看起来是真的气得不行。</p>
“兄弟们拦在外面,准备等他们进来决一死战——但恐怕不行,他们说那酒喝得让人头晕目眩四肢疲软。”</p>
“什么人下的药?”</p>
“还不清楚……”</p>
“废物!”方一随手一掷,把这老鼠样的人狠狠砸在地上,又踏上一脚,从牙缝里愤愤道:“带路!”</p>
这人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扭着起身,拍了拍浑身上下的土,一个踉跄带出两步,又被方一一脚踹在屁股上,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走出两步。</p>
方一到了门口,扭头看向程潇潇。</p>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烧死的滋味可不好受。”程潇潇双手叉着腰道。</p>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方一从容不迫地笑了笑,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那瘦子脸上:“走。”</p>
离开地洞,方一关上了门。</p>
几人被锁在这密室当中,空气一度凝滞,半晌过后,韩咩咩才如梦初醒,整个人颓然倒在地上。</p>
“妈妈呀,老子到底经历了什么。”</p>
接着,汩汩的汗渍从额头上倾泻而下,简直像是三峡大坝决堤。</p>
“行了,没时间让你感叹。”程潇潇捋起袖子。</p>
“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韩咩咩白了她一眼。</p>
程潇潇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来到不知道几千斤重的石门边,用肩膀顶着石门,来回摸索机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石头门正是连晃都不晃一下。</p>
“你要是能把它弄开,以后我认你当大姐头。”韩咩咩哭笑不得,毒舌功夫是一点没落下。</p>
程潇潇奋力使了半天劲,最终还是放弃了。</p>
“是不行。”程潇潇倒在墙边。</p>
韩咩咩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扶着李清让到了门前,又和连雪把伤员祝容抱在角落里,两人七手八脚替祝容的伤口简单包扎一通,没想到赤手空拳的方一居然让祝容遍体鳞伤,像是滚过刀山似的。</p>
唯独昏睡不醒的李含栀成了麻烦。她手脚都被铁链拴住,钉在石板上,行动到底是不大方便。</p>
程潇潇在身上一通乱摸,意外发现,钥匙居然还在自己的身上——这可是惊喜,她急忙取出钥匙,正准备替李含栀解开枷锁。</p>
就在这时,祝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p>
“祝容姑娘,你没事吧?”韩咩咩以为她身上伤口发作,急忙扶住她。</p>
谁想祝容居然站了起来,她推开韩咩咩,脸色冷冰冰的,身体就像是狂风肆虐当中的一片小树叶,摇摇晃晃立不住脚,却咬着牙来到程潇潇面前,半膝跪下,直把程潇潇看呆了。</p>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p>
她一路来到程潇潇身前,距离不远,但是浑身是血的她走过一步,地面上便多一滩血迹,跪倒在程潇潇面前,她咬着牙道:“不……不可,程姑娘。”</p>
程潇潇忙扶住祝容,她吓得脸都白了,姑奶奶,您都这样了,就别添乱了好么。</p>
“这……这是陷阱。”祝容指了指程潇潇手里的钥匙。</p>
“诶?”程潇潇一愣,陷阱?</p>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p>
“我懂了!”韩咩咩在她俩身后,噌一声便直立起来,指着两人手前的钥匙,惊叫:“是钥匙!”</p>
“钥匙?”程潇潇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心想这东西能有什么古怪?她左看看右看看,这不也就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古铜钥匙而已么?</p>
韩咩咩从程潇潇手里夺过钥匙来,指给她看:“祝容姑娘的意思,恐怕是这钥匙上另有玄机。”</p>
程潇潇将信将疑。</p>
“巴掌大的东西,还能要人命么?”程潇潇不可置信,韩咩咩也愁眉苦脸地盯着钥匙来回打量,试图从里面找出些玄机,但就像是个玩笑一样,始终找不到什么能称得上是线索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