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p>

“送你这只鸟儿的人，是吴国人，对么？”韩东忽然问。</p>

程潇潇心里咯噔一声，咬着嘴唇，没吭声，但显然已经是承认了。</p>

“是吴世子的人？”</p>

“……嗯。”</p>

“我当时以为这只鸟是吴世子的，所以才出手得罪，还望姑娘见谅。”韩东这时候意外地正式致歉，让程潇潇有点儿受宠若惊。</p>

“唔，唔，你，你不用那么郑重啦……虽然我很恨就是了，不过……不过既然是误会，那就……”程潇潇赶紧扶起韩东，实在没想到这个铁血硬汉居然跟自己道歉了。</p>

韩东站起身，道：“当时我以为那只鸟是世子府豢养的家禽，所以才引队出动一探究竟，当时并不知道那已经是姑娘你的宠物。”</p>

程潇潇拍了拍墨曜的脑袋，顺了顺羽毛，道：“这孩子不是我的宠物，我俩是朋友。”</p>

“朋友？”韩东有些惊讶。</p>

是啊。</p>

程潇潇嘻嘻一笑，毕竟自己跟这鸟儿也算是同等级的。</p>

“我看它受的不光是外伤，还中了毒，在宫外捡到它，便带它回来修养。”韩东解释了缘由。</p>

程潇潇有点儿将信将疑，重新打量眼前的韩东，啧啧称其：“看不出来，你一个武将，心还挺细。”</p>

“我就不能心细啦？谁规定的？”韩东瞪大了眼。</p>

程潇潇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算我信你。”</p>

“就因为它？”韩东耸耸肩，语气里还颇有些不服气。</p>

“怎么，你还觉得不够？那我再跟你掰扯掰扯。”程潇潇捋起袖子。</p>

韩东两手合十，拜服拜服，道：“姑奶奶，得了，咱们没时间折腾这些了，总之你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绝非是什么恶人，也就够了。”</p>

“你说不是就不是啦？”程潇潇捂着嘴，把两只小鸟儿抱在怀里，眉眼尽是欢喜，但是嘴巴不饶人。</p>

韩东一听这话，脸就急了，瞪着眼：“你这可不仗义了！”站起身来，激动地飞快到了程潇潇面前：“你不信我？”</p>

程潇潇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墨曜也咧开嘴朝韩东扬了扬翅膀。</p>

“不是我不信你啊，但是……你说的话实在……对了，你说你以为它是吴国世子的鸟儿？”程潇潇指了指墨曜，后者歪了歪脑袋，冲程潇潇咧了咧嘴，看样子见到程潇潇，它很开心。</p>

“当时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上一次见到这鸟儿，是在吴世子的府中。”韩东如实答道，他回到座位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姑娘的鸟。”</p>

程潇潇挽起臂弯，让两只小鸟依偎在怀里，白暇显得倦达达的，看样子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模样看上去有些憔悴。</p>

顺手拈了些糕点果品的碎渣散在手掌上，细细喂两只鸟儿，白暇扑腾着翅膀支起身子来，一双黑褐色的瞳孔放着亮光，大鸟儿墨曜则用嘴衔起一些，两只鸟也簇在一块儿，凭一只嘴给另一只不断喂食。</p>

真没想到两只鸟儿也撒起狗粮来。</p>

“不不不，我不是问你这个……”程潇潇抿抿嘴，细想该怎么问，又看了眼韩东，这家伙长得虽然一派硬朗，做起事来风风火火，跟楚云深一比，两个世界的人。</p>

“我问你的是，你既然知道墨曜可能属于吴世子，为什么还要伤它？”程潇潇眼光闪了闪，问道：“没有这样的道理吧，怎么说，世子在你眼里，也算是半个主子，哪有下人去伤害主子的宠物，哪有这样的道理？”</p>

韩东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像是觉察自己说错了话，又抿起嘴，抓了抓脑袋，叹口气道：“你比我想的还敏锐。”</p>

程潇潇抱着臂弯里的两只小家伙，就像是抱着孩子一样，不吭声，等韩东继续交待。</p>

“好吧，”像是服软了一样，韩东站起身：“说白了，我跟这位不可一世的世子爷殿下，有过节。”</p>

“哦？”程潇潇有些吃惊。</p>

这话不论真假，放进耳朵里都是切实的证据，如果传到别人嘴里，可就不是说说闲话那么简单了，如今韩东说出来，至少说明他的立场还算是可信。</p>

“你就不怕让人听到，这可是以下犯上。”程潇潇道。</p>

“以下犯上？”韩东冷笑一声：“叫我们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的，可不就是这位世子爷么？”</p>

“什么意思？”</p>

“十年前吴楚兵火连天的时候，以下犯上的，就有他吴筱白一家。”韩东捏紧拳头，一拳砸在茶几上，面色如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