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继业虽然古板了一些,可也是慕少艾的年纪。连莲是个软玉温香的美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身边,说着话,逗着趣,时间一久,自然彼此生情。
大楚一朝的风气较为开放,即使未出阁的女子,也能上街游玩。读书的青年学子出入青楼,也不算什么怪事。若是惹出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世人也只当风流雅事,并不批判叱责。
而青柳枝那样的清倌所在,更是学子们常去的地方。连名满京城的谢三郎,都常去青柳枝,更别提其他人了。
只是这会儿的谢石安,还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说着胡话。天青和明矾守了一边,隐约只听见他说,“这耐冬得下雪了才好看。”
镇国公府的天水楼下,有一片长的极好的茶花,因是山东一带移栽而来,就用了它们在当地的名字,耐冬。到了冬日最肃杀的时候,这花却开的如火如血,花型却又惊人地精致繁华,所以,也算得上镇国公府的冬日一景。
明矾和天青是家生子,自然熟知府里的花草,听谢石安在说茶花,两人相视而笑。公子这是烧糊涂,春天里竟然想起冬天的茶花来了。
只是没一会儿,谢石安又嘀咕了一句,“阿雯,我回来了。”语调里说不出来的沧桑绝望,天青和明矾一愣,这个阿雯,很多年前就出现过。那一次,公子也是大病不起,躺着喊了几句阿雯。
“那一年,也是在忠顺府出的事吧?”天青凑近明矾,问,“老爷去朝天宫了,你说这次,是不是也……”
“别胡说,”明矾赶紧打断了天青的胡言乱语,只是这忠顺府,实在有些古怪啊。那一年,忠顺府的侯夫人生了个千金,公子上门祝贺,却遇见了英王。结果却晕倒了被送回家,之后大病了一场,这次,不会也这么倒霉吧。若是如此,这忠顺府,日后可真得拦着公子,让他别去了。
“明矾,”天青皱着眉头,问,“你说这个忠顺府,是不是有些邪门啊?”
他们是镇国公府的下人,讨论镇国公府的事情,自然有些不合适。可是,讨论一下忠顺府,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镇国公府在京城,就算不敢自夸数一数二,可在众多勋贵眼里,也是领头的人家。所以,天青和明矾在镇国公府做事,素日里也高看自己两眼,总觉得自己好过其他人家的下人。
明矾毕竟稳重许多,朝天青摆摆手,“公子这会儿烧的厉害,你让月白她们再取些冰块来。”
天青欲言又止,只得听了明矾的话,除去吩咐月白和冰晶去了。
月白和冰晶都是小傅氏塞到秋石楼的丫头,本打算留给谢石安做通房的。可谢石安并没这个意思,留的久了,这会儿这两个丫头的年纪,也都快二十了。
谢石安倒是不怕两人被小傅氏所用,月白的母亲素心,原是他生母的陪嫁丫鬟。论起亲疏远近来,月白也算是谢石安的人。只是谢石安有些不明白,月白前世,为什么就听了小傅氏的话,做出这么些不知所谓的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