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咖,甚至连这个所谓的局长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到了家后,楚御决定不再去浪费脑细胞思考了,因为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结果刚躺到床上,一阵敲门声传来。
楚御略感诧异,自己在这住了一年,这是第一次有人敲门拜访。
也没多想,楚御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
门刚被拉开,一个十分敏捷的人影窜了进来,吓了楚御一跳。
闯进来的人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一头灰发乱糟糟的,穿着大背心沙滩裤,脚上还踩着一双明显是高档货的皮鞋,最令楚御戒备的,则是对方还带着一个口罩和硕大的蛤蟆镜,就差脑门子上纹个“贼”字了。
没等楚御张口,闯入者拿下了口罩和墨镜,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整个人往那一站,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子猥琐劲。
楚御呆若木鸡,张大了嘴巴。
“二。。。二大爷?”
楚富贵就和进自己家似的,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嘿嘿一乐。
“怎么样,见到老子意外不意外,开心不开心?”
楚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半晌没吭声。
他清楚的记得,眼前的这个老混蛋早在两年前就挂了才对。
楚御的老家是个不大的县城,别说谁家绝户了,就是谁家哈士奇咬了萨摩耶,用不了一TQ县人都能知道。
对于老楚家亲戚接二连三的出意外,全县人都有一个统一的认知。
那就是楚富贵这个缺德的老混蛋遭了天谴,但凡和楚富贵沾亲带故的,都得遭殃。
一个老头子,能被全县的人讨厌,其人品可想而知。
楚富贵可以说是楚御老家的传奇人物,也是很多行业的前辈和开山鼻祖。
改革开放初期,楚富贵是第一批碰瓷行业的先行者,除了火车外,俩轮仨轮四个轮的,前驱后驱四驱的,包括大货车和公交车,只要是烧油有司机驾驶的,就没有他不敢躺的机动车,当年老东西创造了行业巅峰,一天躺了十三辆车,至今还没有人破了这个记录。
老家伙的收官之作,则是躺了一辆警车,而且,后面还跟着十多台警车组成的车队。
楚富贵也是老家第一个敢上午扮演和尚下午扮演道士的大拿,着实蒙了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有神论者,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家伙当年自创一套如同抽风般的道士驱魔舞,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使用着,据说老家的广场舞就是由此演变下来的。
楚御上小学那会,老家伙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碰瓷和装神弄鬼这种在老家刚刚兴起的行当已经不屑为之了。
当然,老家伙也没干正行,而是干传销。
不是什么下线,也不是什么上线,通俗点来讲,就是传销头子,金字塔的顶端。
带着三千块钱路费,楚富贵偷渡去了香江,历时三个月学习到了先进经验和管理模式后,穿着一身高档西装开着租来的豪车,在老家直接建立了属于他的传销帝国。
当年的据点就在老家的县中心,几个刚建的高层住宅楼,进进出出全是做着发财大梦的外地人,见到楚富贵,哪个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楚老板。
几年之后全国打击传销,楚富贵改头换面又去了外省,据说自制了几台ATM提款机后租了个门面,找了个装修公司给里里外外弄成了银行的样子,十天之内,下到老头老太太的买菜钱,上到富豪大款的巨额投资,全部收入囊中。
总之,楚富贵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干过一件人事。
楚御最后一次得知楚富贵的消息时,也是在两年前。
邻居打电话说楚富贵挂了,挂的时候很惨,叼着根旱烟过马路,正好走在两辆大卡车的中间,然后俩卡车就追尾了。
前面那辆大卡车的司机是东北的,脾气比较爆,一看被追尾了,往前开了几米后,踩足了油门就挂上倒挡。
结果后面那辆大卡车司机老家是内蒙的,脾气也不怎么好,脑子一热,倒了几米,然后踩油门又追了一下尾,最后俩脾气不好的司机就杠上了,你追我一下,我倒车撞你一下的,而楚富贵,就在两辆卡车中间的地上躺着。
反正医院来人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人样了,据邻居说,来收尸的用的都是铲子和铁锹。
望着死而复生的楚富贵,楚御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二大爷,你。。。你不是已经挂了吗?”
楚富贵翻了个白眼。
“你在梦中让人追杀几百次都没死,老子怎么可能会死?”
话音一落,楚御瞳孔微缩,惊叫道:“你怎么知道?”
楚富贵点燃一支烟,幽幽的抽了一口,表情莫名。
“老子知道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