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明白的越多，困惑越多。

毫不装X的说，楚御感觉自己现在就处于了这种状态。

楚富贵博学多才，是因为楚御融入和楚富贵的记忆，然后楚御变成了楚富贵，楚富贵才可以博学多才。

可是这一切，又如炎蛇之前提出的问题---矛盾的悖论。

楚御想到了彭罗斯阶梯。

身在其中，无法找到最高或者最低的一点，也就是所谓的答案，然后永无尽头，不断徘徊。

明明处于三维空间，可是却经历着三维空间并不应该存在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楚富贵一直所迷茫的问题吧。

可悲的是，楚富贵已经消失了，所以他无法找到答案。

可喜的是，虽然楚富贵理是挂了，可是寻找这个终极答案的沉重担子，落在了楚御的肩膀上。

可气的是，楚御并不是楚富贵，他想不通的问题，不会钻牛角尖浪费脑细胞，这也是他历来的作风，和融不融合谁的记忆没有一分钱关系。

楚富贵曾经说过，懒这个东西，是驱动逃避者最大的动力。

楚御则是认为，懒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是避免聪明人发疯的唯一途径。

所以。。。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只融合了楚富贵的部分记忆，可是楚御突然有些理解自己的“二大爷”了。

一直以来，楚御对楚富贵都有着某种“误解”，并且多少都会有一些怨言。

从去海外留学，到加入公共事务安全局，在到处理超自然事件以及和NH公司死磕等等等等，一直以来都是楚富贵有意无意引导的，甚至是提前布好了局。

而在这个期间，楚富贵从来都不会坦诚相待。

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是楚御现在已经明白了。

楚富贵是在收拾他自己的烂摊子，其实严格来说，等于收拾楚御的烂摊子。

而楚富贵之所以没有坦诚相待，正是希望楚御能够不要走上他的“老路”。

虽然结局和过程并不如楚富贵设想那般完美，可是不得不说，楚富贵的初衷，还是为楚御好的。

两个人也好，单独一个人也罢，至少楚富贵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楚御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未来的自己，真的如同一个亲二大爷一般，照顾着自己关爱着自己。

现在楚富贵彻底消失了，无论是意识形态还是身体，前者融合进了楚御的大脑里，后者说不定已经在末世被哪条野狗给叼跑了。

所以楚御接过了接力棒，收拾楚富贵或者说是“他们”自己的烂摊子。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做。

相比这些对眼前处境并没有任何帮助和意义的事情，楚御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执行之前的计划。

那就是忽悠其他圣徒往死里干NH公司，将所谓的楚夙夜计划三部曲扼杀在萌芽之中。

下了楼，楚御来到了德尼罗的卧室之中。

此时的德尼罗坐在摇摇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哪怕是在血族之中，德尼罗的年龄也算是比较大了，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也算是七老八十了，黄土都埋到脖颈子那种。

楚御无比庆幸融合了楚富贵的部分记忆。

如果没有楚富贵，他将要带领所有的好朋友，以及炮灰圣徒们，傻了吧唧的和NH公司打一场必输的战役，除此之外，还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楚夙夜提前实施了计划。

那一场必输的战役后，大家的结局很惨，尤其是德尼罗为首的一种血族们，被NH公司改造成了鞭挞者，徘徊在末世的废土上如同野兽一般。

可即便如此，在未来末世的废土上，变成鞭挞者的德尼罗依旧守在古堡废墟的周围。

因为他知道，楚御，或者说是楚富贵，终究会回来的，然后改变一切。

楚御走了过去，将羊绒毯轻轻盖在了德尼罗的双膝之中。

德尼罗张开了眼睛，望着楚御，久久无言，眼神很是莫名。

“凯奇说你融合了先知的记忆，对吗，那你现在。。。”

楚御笑了笑。

“我，还是楚御。”

“好，好孩子。”

一句话，带着些许的悲伤。

望着楚御，德尼罗犹豫了好久后，这才开口问道：“他。。。永远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