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走了，她去追寻老师的脚步。”

“可是她没有走，她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与人工智能一起欺骗我！”

智先生双眼微亮。

房间另一头的一群专家们通过耳机告诉他，楚夙夜的身体数据表明他再次呈现了情绪波动较大的现象，很有可能处于精神和内心双重崩溃的边缘。

这也就代表，楚夙夜的内心此时十分脆弱。

潜台词就是让智先生有屁快放，有问题赶紧问，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智先生轻轻拍了拍楚夙夜的肩膀。

“你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楚夙夜抬起了头。

“她是我的母亲，因为她拯救了我，导师造就了我，而她却拯救了我，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只有她了解我，了解我的内心，她也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因为只有她真正的关心过我，爱护过我。”

母亲？

朋友？

爱人？

智先生不露声色，内心却是无奈至极。

这关系也够乱的了。

智先生顺着楚夙夜的意思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我说了，见证我的死亡！”楚夙夜将脸埋在双壁中哽咽不已：“她说过，有一天，她会见证我的死亡。”

智先生微微摇了摇头：“你在这里，很安全。”

楚夙夜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

智先生也不恼怒：“告诉我，你说的人是谁？”

楚夙夜并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是沉浸在回忆之中，如同梦呓一般喃喃呓语。

“在烈焰之中，我望着我的同伴挣扎着，哀嚎着，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知道，我已经做错事了，所以老师才会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我，我的确是个错误，人不人鬼不鬼的错误。”

“老师是强大的，是不可战胜的，我躲藏在地下，蜷缩在角落，隐藏在黑暗之中。”

“她来了，来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明白生命的真谛，让我懂得了我肩负的使命，从而让我认识到，我可以弥补错误，弥补老师曾经犯下的错误。”

“在她的帮助下，我不断强大着自己，不断抗争着导师，可是我依旧很痛苦，是她，在鼓励着我，安慰着我。”

“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若是有一天我来到华夏，来到国都，在国都之中碰到了楚御，那么，她就会见证我的死亡。”

“她来带了，她从未来而来，或许她再次窥探了未来，所以她知道，我没有弥补错误，所以，她来了，她就是未来，未来，就要亲手杀了我。”

楚夙夜慢慢的抬起了头，望着智先生，目露乞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让我去弥补错误，我要证明，证明自己可以弥补错误，我要想她证明！”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智先生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你放心，你在这里是安全的，在华夏，在国都，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我眼前杀了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智先生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从楚夙夜喃喃自语中他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个女人曾告诫过楚夙夜，不要来华夏，不要来国都，即便来了，也不要和楚御接触，因为那样会惹来杀身之祸。

转瞬之间，智先生想到了一个问题。

楚夙夜之前的表现，似乎一直都是想让自己将怀疑楚御，从而让楚御离开农场。

楚夙夜抓住了智先生的臂膀，苦苦哀求：“不，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她，你放我离开，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好不好，放我离开，我这就离开国都，离开华夏，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踏足华夏。”

智先生刚要开口，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面色骇然的智先生挣脱开楚夙夜跑出了牢房，迎面撞到了守卫。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什么疯了？”

“外面的那些同事，开始攻击自己人。”

楚夙夜抬起头，看向智先生问道：“外面，是下雨了吗？”

“是又如何？”

“兽性病毒，隐藏在雨水之中的兽性病毒！”楚夙夜双目无神的说道：“让你们的人留在屋内吧，不要接触雨水。”

智先生顾不得楚夙夜为何会帮助自己，也没时间分辨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推开了守卫，匆匆跑到了楼上。

见到乱作一团的工作人员后，智先生终于知道白月和楚御当初担心的安全漏洞在哪里了。

雨水渗入到地下室后影响了部分电子设备的运转为其一。

其二是为了避免意外出现，很多电子设备必须临时关闭。

这也就导致了关押楚夙夜的地下室以及牢房失去了基础防御。

至于以公共事务安全局为中心扩散的暗哨，因为受到了信号干扰以及道路不畅。

出身军旅的智先生很快布置好了防御，将所有人都调集到了大门处，并且牢牢守住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可是能用的人，只有不足三十人。

透过雨水，智先生终于明白守卫口中的“疯了”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