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着实有些佩服云非攻。
别的不说,在山门之中论撕逼和怼人,这家伙绝对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状态。
楚御最多就是个撕逼小能手,而且很多时候撕着撕着就急眼了,一急眼三字经就出来了,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总容易挨揍。
而云非攻却是撕逼圣手,因为他在怼人的过程非但可以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还能够冷静的思索对方言语中的漏洞并且加以回击。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会讲大道理,将一些不明觉厉冷不丁一听特别佩服但是过了一会又觉得全都是废话的大道理。
这可比楚御的段位高了不止一筹,骂人不带妈,还侮辱你全家!
云非攻或许武艺不如楚至道,可是这撕逼的能力却是直破天际。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很多次了,半年来,云非攻的胆子越来越大,虽然没有骂脏字,可是但凡楚至道说话他就得怼回去,而楚至道这个掌门的威信也越来越低。
这半年来,云非攻几乎没练过功夫和玄门奇书,除了拍白洁衣马屁就是看书,什么书都看,估计就是给撕逼技能加经验值呢。
云非攻哔哔半天后,楚至道气哼哼的说道:“此事日后再议。”
如同以往一般,云非攻依旧得理不饶人:“事关山门大计,事关上千弟子福祉,事关我炎黄峰传承,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掌门师兄,今日长老俱都在场,为何不议出一个结果?”
“本座。。。若是说非要日后再议呢?”
“掌门师兄执意如此,那门内众多弟子岂不是会寒心齿冷。”
“你,敢威胁我?”
楚至道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议事大殿所商议的事情,就和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要多松垮有多松垮,很多时候上午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会传到内外门之中了。
其实这事算是楚御开了个坏头。
最早的时候楚御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外门弟子若是在世俗之间负了伤一定要去医院救治,甭管暴不暴露身份,至少先把人给救了再说。
当然,楚至道也好长老们也罢,大家都不同意,连百里浪都不支持他。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内外门弟子们几乎都知道这件事了,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什么,可是心里未免感觉这些当权者有些不近人情。
其实很多事就是这样,没人提,大家也不会在意,反正都习惯了,可是有人提的话,当事人就会心里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这话当然是从楚御嘴里传出去的,说楚至道和一群长老们都是王八蛋,要是他们亲爹亲儿子受了伤,那绝对不会考虑暴不暴露身份或者是否会引起当局的注意,肯定是要把人先救了再说。
之后楚御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议事大殿里但凡商量出对弟子们不公平的事情,他绝对会说闲话,和吴鼠寅虎二人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然后吴鼠和寅虎有时候去前山就再添油加醋的叙述一番,反正是各种给楚至道和长老们身上泼脏水扣黑锅。
完了楚至道认为这是白洁衣背后作妖,然后也学会了。
白洁呢,也以为这是楚至道在他背后说闲话,同样“以及之道还治彼身”。
云非攻对楚至道做了个道揖:“掌门师兄言重了,师弟岂敢威胁掌门师兄。”
“好!”楚至道双眼有些发红的盯着云非攻,恨恨的说道:“那便依你。。。依神兵长老所说,门规填上一条,春节、重阳、端午、清明,共四节,门内弟子可庆,每一节,休沐三日即可。”
楚御嘿嘿一笑,假模假样的说了声掌门英明。
原本这事算是结束了,楚御也算是为门内众多弟子谋了福利,原本要进入下一议题了,可是一声十分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诸位长老俱都在此,老夫正有一事想要与诸位商量。”
开口的是一位身材消瘦的长老,姓陈名无悔。
陈无悔的岁数和白洁衣差不多,都是七十多,而且俩人是一辈的,司职奇门堂,主要负责的是教导内门弟子奇门玄术,平常和个小透明似的,和其他长老并无不同,白洁衣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不显山不漏水的。
这种情况出现的很莫名其妙,至少楚御是注意到了白洁衣一头雾水的模样。
不管这个叫陈无悔的老家伙要说什么,他绝对没有和白洁衣事先通过气。
除此之外,楚至道脸上也是眉头微皱的模样,这也就代表,这陈无悔也不是楚至道的人。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陈无悔走到了大殿中间,面容带着一丝悲壮之色,缓缓将手中的戒尺放在地上,随即又脱了代表着身份的灰麻长跑,冷风刺骨,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