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谈崩了,楚御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知道现在火冒三丈的周浩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
有钱人都有这个毛病,自以为是。
而起他对周浩的印象也并不太好。
他总听别人说要是谁谁谁造了孽,老天爷就算不惩罚他肯定也会惩罚其后代。
楚御觉得周潜人挺好的,之所以身体发生了突变,没准就是他老爹缺德事干的太多了。
在他的认知中,不干缺德事,怎么可能会那么有钱。
“好,很好!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不知死活!”周浩冷哼一声后,随即走向了后院。
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要给周潜带回去,不过怒火还没有令他彻底失去理智,想着给儿子带回去后狠狠训斥一顿后再说其他。
再者,张福接连两次被扔出四合院的事他还是记得的,而且记忆尤深。
可是等他走到后院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却突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印象中从小到大跑两步都喘的周潜,居然在那像模像样的打着五禽戏。
周浩是知道五禽戏的,他的贴身管家张福平常没事的时候也会耍上一套,所以他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五禽戏,实则是极为消耗体力的。
更让他傻眼的是,周浩这一套五禽戏,打起来虎虎生风,明显和张福的动作是不一样的。
周潜所打的五禽戏,乃是华佗五禽戏,一共四十个动作,也就是每系八式。
虎之威猛、鹿之安舒、熊之沉稳、猿之灵巧、鸟之轻捷,这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标准,而且飘逸之中充满了力量,就连周浩这个外行,都看出来自己儿子这套五禽戏的其中神韵。
他觉得自己儿子这一套五禽戏打下来,比张福那个老家伙打的好看多了。
知道父亲来了,周潜目不斜视,一套五禽戏打完,身上早已是汗津津的。
周浩心疼不已,他知道自己儿子的体质,一旦剧烈运动的话,很容易便会休克。
刚想上前阻止,周浩却被周潜一个眼神制止住了,随即,他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今天来到这四合院后,似乎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居然没有见到周潜瘫在沙发上,又是摘菜又是洗衣服,现在还在打着拳,可是却丝毫没看出来儿子像是要体力不支随时休克的样子。
周浩之所以开始就对楚御等人意见那么大,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折腾周潜,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周潜根本经不起折腾。
本来来之前他都想好了怎么说的,而且也很平静,只是一看到周潜受罪就立马会失去理智。
周潜不管月亮门处的父亲怎么想,已经开始打上第二套五禽戏。
当打完第三套的时候,周浩已经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了。
儿子汗如雨下,可是却丝毫不见任何疲态,只不过有些微微喘息罢了。
周浩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儿子为何体力变得这么好了,他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华佗五禽戏除了徒手套路外,还有器械套路,也就是华佗五禽剑。
打完了三遍五禽戏后,周潜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粗糙烂制的木剑,并且调整好呼吸后,又开始动了。
这一套华佗五禽剑是楚御传授炎蛇的,然后炎蛇又给了改了。
虽然华佗五禽剑属于是武术范畴,主要讲究的是一个动作圆活,可是炎蛇却将其改成了一套杀气凌厉的剑法。
手里抓着木剑,每当周潜挥舞之间,居然隐隐带着破空之声。
周浩不停的用力眨着眼睛,有些不太确信这还是自己那个柔弱不堪的儿子了。
这一套剑法,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凌厉时而霸道,令周浩有着眼花缭乱之感。
周浩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记得,自己儿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奔跑,像那些运动员一样,驰聘在赛场之上。
可是他知道,或许这个梦想对周潜来说,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了。
以周浩最乐观的想法,那就是周潜一辈子都瘫在沙发上,只要能保住性命,那就是老天有眼了。
可是现在再看,自己的儿子,那明亮的双眼,那挥汗如雨的模样,那饱满的精气神,根本就不像是几个月以前印象之中病入膏骨的样子。
“儿子,快,快坐下去休息休息。”见到周潜终于练完了,周浩快步走了过去,下意识的想要搀扶。
谁知周潜只是腼腆一笑,将已经湿透的上衣脱了下来说道:“父亲,每次打完拳我都要泡药浴的。”
脱下上衣的周潜,露出了精壮的上身,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消瘦,可是却能隐隐看出肌肉的轮廓。
“药浴?”望着残疾儿子略显古铜色的肌,周浩一脸呆滞。
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了?
“是的,楚哥特意找人为我配制的,出汗之后身体的毛孔张开,正是吸收药力的最好时机。”
说完后,周潜随即跳进了一个满是乌漆嘛黑液体的大缸里。
长长的舒了口气,周潜看向老爹,一脸恳求的说道:“父亲,您别再添乱了,这段时间发生过很多的事情,并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您误会我师父和楚御了。”
周浩没说话,事实胜于雄辩,望着自己脱胎换骨的儿子,心中羞愧的无以复加,当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是白痴,反而是极为聪明的人,这三套拳两套剑法下来,他即便是个外行也看出来周潜的身体已经超过了常人,而且还是远超常人。
他见了太多太多那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豪门子弟了,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比几个月之前天天瘫在沙发上的周潜强不到哪去。
哪怕换了同龄人,也未必能打下来那一套拳或者一套剑。
现在一比较,周浩觉得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国都豪门年青一代中身体最好的人了。
微微嗅了嗅鼻子,闻着大缸里那浓浓的中草药味,周浩知道,刚刚那个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年轻人,的确是为自己的儿子煞费苦心。
光是这一缸草药,想来就要花费无数心思。
他不知道过程,但是他却看到了结果,而通过结果,他也能够联想到了过程。
对于周浩来说,钱,只是一组组数字,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令他最为挂心的,就是周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