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锁链,冯开山将旅行袋摆在了楚御的面前。
楚御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一摞摞百元大钞,在旅行袋里装的满满当当。
“订金二十万,若是小哥能够帮我冯家消灾解难,事后另有三十万酬金。”
楚御风轻云淡的将烟头摁灭。
他虽然没见过二十万现金,可什么大风来浪没闯过,别说二十万了,就是二百万两千万他都不带眨下眼的。
当然,主要是因为要了这钱也没用,他也带不走啊,过两天德库拉就给他接走了,这钱就是扔到破面包车里带回去,问题是二十多年前也花不出去啊,那时候钞票还没改版呢。
楚御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事我真管不了,您别为难我了,听我一句劝,另寻高人吧。”
冯开山无动于衷,苦苦哀求道:“小兄弟,你就帮帮我冯某人吧,只要你点头,酬金的事,可以商量。”
正当楚御准备拒绝的时候,一个光头大汉捧着个陶瓷缸子走了进来。
楚御知道,这光头是现在的自己的“同行”,街对面古玩店的老板,生的五大三粗,在后街上如同地头蛇似的人物,大名江中豹,街坊邻居们不管心里如何想,见了面后都会恭敬的叫其一声豹哥。
豹哥刚刚在门外转了许久,明显是见到外面停着的那台奔驰车后动了心思,这才装作串门似的走了进来,又扫了一眼冯开山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楚御何等阅历,一看这笑容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而当豹哥注意到旅行袋里那一摞摞现金后,目露贪婪之色。
看向冯开山,豹哥说出了后街神棍们的经典台词:“这位先生,可有神鬼难言之事?”
老冯上下打量了一下豹哥,一时没说话。
豹哥嘿嘿一乐,对楚御打了个眼色。
楚御根本没鸟他,谁知豹哥双目一挑,面带不喜之色。
见到楚御不配合,豹哥自抱了一下家门,说他是什么龙虎山第十八代传人如何如何,随即死拉硬拽的给冯开山带走了。
估计老冯也是病急乱投医,半推半就的就被豹哥拉近了街对面的古玩店。
楚御心中很是担忧,可最终还是没有插手,为自己泡了壶茶后,开始思索起整件事的不寻常之处。
首先,他现在的身份和公共事务安全局一点都不沾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这倒没什么,不普通的话参加哪门子同学聚会啊。
可问题是冯开山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港?
如果楚富贵事先知道的话,不可能不告诉自己,还是说,楚富贵知道,但是却不能告诉自己,一旦告诉自己的话,事情就会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再者是冯开山既然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胡思乱想之间,时间过了许久,豹哥再次走了回来。
“小楚,成了。”豹哥自来熟的走了进来,往塑料凳子上一坐,满面红光的说道:“这家伙好像真撞邪了,五十万酬金,刚刚二十万订金直接落我兜里了。”
这也是后街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自己接不了的“活”可以推荐给别人,但是双方得通气,苦主碰到了什么状况,钱要不要分,要是分的话又如何分等,这些都是规矩,毕竟老冯是从楚御的店里被拉走的。
楚御敷衍的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豹哥继续说道:“一会我就去看看,到时候再把剩下那三十万弄到手,不过这钱可能不好赚,那胖子说前几天出差回来后,他家人都疯了,他老婆拿刀插他,他老丈人也打他,丈母娘还咬他,吓的够呛。”
楚御面色剧变:“镀金婴尸?!”
在原本的历史中,冯开山就是成了“全家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东南亚邪术师蒙龙婆。
“什么玩意镀金婴尸?”豹哥也没当回事:“不过这名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嘿嘿,反正这活我接了,拿到尾款后我给你点抽成。”
楚御欲言又止,豹哥几斤几两他再是清楚不过,镀金婴尸非同小可,别说一个豹哥,就是全老街的神棍们加起来都未必能够解决,一个差池,惹火上身,害人害己。
见到楚御沉默,豹哥口气莫名的说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阔佬的事我来解决,莫要坏我好事,事成之后,有你好处。”
楚御面色发沉:“你想怎么解决?”
“解决个毛啊,老子和他说,多生累世所做的十恶业,这世因果成熟引起撞邪之事,命债轻,则易解,命债重,则无法轻易消解,却要看他是否心诚悔过了。”
看着豹哥在那说着万金油一般的废话,楚御心里破口大骂。
这套台词明显就是忽悠人的,所谓是否诚心,不过就是看金主是否舍得放血花钱了。
如今什么行当都不好干了,装神棍,未必就比做微商还卖保险的容易。
豹哥说的一番话,其实对谁都能够适用。
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但是谁也不可能说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没做过坏事,豹哥的意思,就是冯开山上辈子造孽了,这辈子要还债。
楚御暗叹了口气,这年头,傻子太多了,骗子明显开始不够用,没想到连冯开山这种精英人士都着道了。
豹哥明显没把楚御放在心上,大致说了下情况就走了,也没说事成之后给多少钱。
楚御焦急不已,可却无法插手解决这件事,到了现在他还没搞明白所谓的同学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只能期望老冯吉人自有天相。
至于那豹哥,期待他解决了那镀金婴尸,还不如期待楚夙夜出家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