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雯明显带着一丝狐疑。

楚御叹了口气，为了让顾雅雯放心，无奈的提起了陈年旧事。

“很久之前，为了确定楚富贵就是未来的我，德库拉那个王八蛋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也是唯一一次楚富贵就范。”

顾雅雯双眼一亮：“什么办法？”

“纹身！”楚御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纹上我是大沙比五个字！”

楚御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恶狠狠的说道：“只要他出尔反尔，他就一辈子在脑门上顶着我是大沙比五个字吧！”

顾雅雯先是一愣，紧接着笑的花枝乱颤。

楚御摸了摸鼻子。

他自己都觉得这事挺丢人的，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扯淡，以楚富贵的能力，消除纹身有一万种办法，自己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给顾雅雯一个承诺和一个态度让对方宽心。

笑了好一会的顾雅雯，突然凝望着楚御：“谢谢您，导师！”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楚御哈哈一笑，和哥们似的搂住了顾雅雯的肩膀：“走，回去一起审痋翁那孙子，你联系下那个楚念，我和他见一下，当面问问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楚富贵的计划的。”

顾雅雯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切听导师的安排。”

“那是必须的。”

楚御哈哈一笑，只是这笑容之中，带着几丝苦涩。

楚念的出现，加上顾雅雯的担忧，让他的心底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无论是楚念还是顾雅雯，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一个单独的生命体，有思想，有记忆，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似乎在楚富贵的计划中，他们只是两个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结局如何，并不在乎。

原本楚御并没有深想这件事，在他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中的楚御，也就是楚念，就是一个单纯的工具，吸引楚夙夜目光的工具。

可是得知了楚念的存在后，楚御突然觉得有一种负罪感。

虽然是非自然生育，哪怕是通过细胞DNA培育出来的“人”，可楚念同样是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生命体。

即便经历不同，可同样是从婴儿成长为了少年，变成青年，与其他屌丝一模一样，有着自己的思维逻辑，也有着自己的情感。

可这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靶子”，然后被楚御降临，原本的他，烟消云散。

哪怕目的是为了弄死楚夙夜，可对楚念来说，丝毫不公平。

就如同顾雅雯所说，没有选择的权利。

楚御有些茫然。

对楚富贵的茫然。

无论“规划”楚念的人生路线还是不给顾雅雯选择的权利，都让楚御感觉楚富贵有些冷血。

这种冷血不是自私自利，不是面目可憎，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楚御终于明白了自己降临前为何楚富贵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么一番话。

“记住，降临后的世界将要被重置，任何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楚御当时也没多想，认为无非就是参加个同学会而已。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谓深陷其中，正是如此。

冯开山、白月、秦悲歌，还有孙虎，这些明明无比熟悉却很陌生的人，这些明明很是陌生却再次熟悉起来的人，终究，都会消失。

不是生命的消失，而是经历，记忆，和某些羁绊。

明明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可自己为什么还是觉得遗憾？

使劲的甩了甩头，楚御不再去想这些永远找不到答案的事情

推开了房门，楚御再次抽出了皮带，结果刚进屋就傻眼了。

因为白月这个蠢丫头和痋翁居然聊了起来。

准确的说，其实还不是聊天，更不是沟通，更不是单纯的对话，而是。。。学术上的探讨！

白月：“根据之前一个相关机构团队对来自一百多个不同地区的二百余人的DNA进行了分析，并将其与黑猩猩、猩猩以及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等的基因组进行比较，得出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结论。”

痋翁接口道：“结论是人类基因组有大约30亿个碱基对，它们隐藏在染色体中，给人体每一个细胞都做上独属于这个人的标记，而碱基对是形成DNA、RNA单体以及编码遗传信息的化学结构，能够构成DNA的碱基包括胞嘧啶、鸟嘌呤、腺嘌呤、胸腺嘧啶四种，而科研人员通过研究，用这四种碱基标记绘制出了迄今为止最能反映基因多样性、最详尽的基因图谱。”

白月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个结论，在一万三千年前，人类从非洲大陆上与猿分道扬镳时，便至少失去了约一千五百万碱基对，之后随着人类在世界范围的大迁徙大扩散，又有约一千多万万对独特的DNA链条丢失，而人类基因组的平均基因约为七百六十五个碱基对的长度，这意味着人类在与猿分化的过程中可能丢失了多达近四万个基因，而到二百万年前早期智人从非洲迁徙出来的时候，总共遗落了约四千万个碱基对，而这些丢失的碱基对中虽然约有一半是重复段，但是其中有将近三千万碱基对是独一无二的。

痋翁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说道：“这就是人类的可悲之处，在进化过程中人类的基因图谱出现了重大变化，直到今天，人类基因中还在不断地被改写、复制，毫无缘由地被剔除。”

白月点了点头：“没错，随着外部环境的转变，人类的基因开始转变，可适应外部环境的同时，却也在不断丢失着原本拥有的基因。”

楚御一脸无语的走了进去，看向同样满面无奈的冯开山：“这俩人聊啥呢？”

冯开山耸了耸肩：“人类基因进化史。”

楚御：“。。。”

见到楚御回来了，白月看向他问道：“痋翁，可以不死吗？”

“呵！”楚御冷笑了一声：“那你可以去做变性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