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攥着那份文件,忽然颤抖了起来。</p>
“秦执,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凄然的笑了,“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我净身出户,你让我走好不好?”</p>
秦执眼神惊痛,沙哑的开口:“苏蕴,你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哪怕你不理我,你恨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p>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痛楚。</p>
然后狠狠的撕下离婚协议书,丢到垃圾桶里。</p>
苏蕴只觉得他这种做法很可笑,“秦执,你现在不同意,是想等我生下孩子无法脱身吗?那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我也会一样选择离开,勉强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你愿意让他一出生就面对残缺的家庭吗,不如现在让我走,从此之后你我是路人。”</p>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秦执抓住她的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太着急。”</p>
苏蕴怔怔地看着他,“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p>
说完,她就跑去开卧室的门想逃跑,被秦执抱回来安稳的放到床上。</p>
她再跑,他就再抱回来,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p>
苏蕴终于不再折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轻声说:“秦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p>
“好。”秦执不得不松开她,关上卧室的门离开。</p>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苏蕴才颓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p>
她拿起手机,里面都是程可可打来的电话还有发来的信息,她很想要大哭一场,可是眼底却苦涩的要命,连一滴泪水都没有。</p>
不久,小葵轻轻的敲了敲门,轻声说:“少夫人,你吃点东西吧,秦总他已经走了。”</p>
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苏蕴穿上鞋子,下床打开门。</p>
她竟然悲伤着悲伤着就睡着了。</p>
果真是孕期的人啊。</p>
要是放在以前,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会没心情吃饭的吧,现在看着精美的菜肴,却忍不住肚子咕咕叫了起来。</p>
小葵心思单纯,看见苏蕴肯吃东西就感到很开心,忙里忙外的为她倒水倒茶。</p>
然后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看着她把东西都吃完,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p>
“少夫人,你有什么想吃的要告诉我哟。”小葵眨着好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对着她说。</p>
“好。”苏蕴淡淡地吐了一个字,再次回到床上,感觉自己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p>
秦执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伤疤,淡化仇恨。</p>
到时候自己身怀六甲,想逃也逃不掉了。</p>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她走不出这个家门一步了。</p>
啊——真是烦躁啊。</p>
......</p>
不知道什么事惹的秦执不高兴,他从进公司就阴沉着一张脸。</p>
只有陈熙儿知道这其中的原因。</p>
为了避开众人的视线,到达最高一层的高层管理人员都有一个专属电梯。</p>
陈熙儿捧着资料等在一楼,看着电梯从地下车库缓缓升上来。</p>
门打开,一道英挺的身影撞进她的眼帘,她犹豫要不要和秦执打招呼,还是开口问候了一句:“这么快就从英国回来了,看你的神色,是谈的不愉快吗?”</p>
她说了一长串,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p>
陈熙儿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一张冰块脸,和他在同一个电梯里都能感受到他森森的寒意。</p>
电梯里满是尴尬的沉默。</p>
陈熙儿对他发生了什么事一清二楚,还是咬了咬嘴唇,笑的有些僵硬,“如果英国那边不顺利的话,我可以去看看。”</p>
秦执一言不发,只是握紧的拳头有几分颤抖,陈熙儿便不再说话,也不敢去看他铁青的脸色,低着头盯着鞋尖。</p>
“咚”的一声闷响,陈熙儿惊愕地抬头,只看见秦执的拳头重重砸在电梯的玻璃镜面上,破碎的镜面割伤了他的手,有艳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滴下来,她竟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凄美。</p>
陈熙儿心头一紧,随即拉过他的手要帮他查看伤势,他却冷冷地甩开她,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抽身离去。</p>
只留下破碎的镜面,鲜红的血迹和欲哭无泪的陈熙儿。</p>
她蹲下身,用干净的手帕纸包裹住那一片沾着血的镜片,放到自己的包里。</p>
喜欢搜集关于他的一切,这是她从大学时就喜欢做的事。</p>
到现在都没有改变。</p>
那些卑微的,细小的,不起眼的存在,都被她一一珍藏,成为此生独一无二的珍宝。</p>
陈熙儿还是追了上去,从自己办公室的找出一直准备的医药箱,提着去找秦执。</p>
一片浓厚的血迹布在他的手心,他盯着手心出神,那个女人在自己手里用颜料印下的那颗红心还历历在目。</p>
“秦总,要紧吗,我给你包扎一下吧。”陈熙儿伸手去拉他的手,只见掌心一片淋漓的鲜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