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叶骊珠计较,忙又道:“爹喊你珠珠,我也想这样喊。”
叶骊珠也不在乎这一个小小的称谓,她不在乎繁文缛节。
她道:“在我面前想怎么喊都成,别让爹听见了,他肯定训斥你。”
叶嘉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
叶骊珠觉得这串小叶紫檀的珠子倒是让人觉得舒服,檀香淡淡,珠子色泽鲜艳,应该是被大师开过光的珍品。
叶嘉佑道:“珠珠把这手钏放在枕边,我常听人说,小叶紫檀安神助眠,你晚上能睡得更香甜一些。”
叶骊珠点了点头。
叶嘉佑见几句话的功夫,她的神色就怠倦了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枕上,想必是撑不住了。
叶骊珠身子弱,看起来就是容易困的,叶嘉佑道:“珠珠困了?让人进来伺候你睡下吧,我明天也要去学堂,就在外面睡下。”
叶骊珠“嗯”了一声。
等叶嘉佑出去,叫了嬷嬷进来,叶骊珠才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刚刚张口,帕子上就染了红。
她擦了擦,一手按在了桌上,摸到那串珠子时,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的身子真的不行了,现在时不时的就想咳嗽,压着不咳,等会儿就要吐血。
叶骊珠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过这一年。
这边叶嘉佑让丫鬟们伺候着洗漱后,他睡在了外面,躺到床上后,叶嘉佑盯着洒金的帐顶,兴奋得难以入眠。
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姐姐。叶骊珠回来之前,叶嘉佑把她想象得很完美,等她回来后,叶嘉佑发现自己的姐姐性情好容貌好,声音温温柔柔,能把人的心暖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完美更多。
...
□□中,彻夜灯火。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不过房屋建筑仍旧富丽堂皇,没有半点陈朽荒芜的气息。
京中的□□定时都有人打扫,也有部分仆从留下来打理,如今秦王来京,太子那边也送来了一些得体的人照应,加上秦王自带的兵马,府上一下子满了。
书房中。
提骁坐在金丝楠木书桌旁,他身旁放着几封信和七八个折子,灯火在灯架上高高燃起,将宽敞的书房照得有如白昼。
门突然被敲了一下,提骁手中笔尖未停,寒声道:“进来。”
一名黑衣男子悄声进来了,他单膝跪下,眼前被森森凤尾竹遮挡,并不能看清远处的人影。
黑衣男子道:“属下方才夜探丞相府,丞相府戒备森严,内院重重,设计巧妙,有家兵驻守,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里面。叶小姐的住处难寻,只找到了叶丞相两位妾室的住处,偷听了她们和下人的话,才知道了叶小姐的名讳。”
毕竟是丞相府,若是一般高手能探进去,叶辅安也活不了这么久。
提骁道:“她叫什么?”
“叶骊珠。”手下道。
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
“叶骊珠。”提骁放下了手中的笔,“叶辅安当真宝贝他这个女儿。”
九重之渊,骊龙颔下的千金之珠,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到手的。叶辅安为女儿取名为骊珠,也是因为太过珍重。
手下又道:“叶丞相说的好像不假,叶小姐的身子确实不好,他的妾室都在说,这次叶丞相接叶小姐回来,主要是怕她病死在外边,要死也得死在家里。”
提骁的眸色蓦然冷了。
那天他看见叶骊珠,她确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一阵风就能吹走。
不过叶府中的姬妾真是大胆,身为奴才,居然敢议论主子。
提骁突然道:“你可知,本王腰间宝刀的名字?”
提骁的黑金弯刀名为重渊,是天下兵器之首,见了重渊,就等于见了提骁,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名手下道:“属下知道,刀名为重渊。”
提骁点了点头,才道:“你退下吧。”
那名手下退出去之后,心中疑惑,出门碰见了顶头上司许将军,随口问了两句。
许达一个中年汉子,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大大咧咧的。
他听过之后白了这名手下一眼:“重渊上差一颗宝珠,这颗宝珠就是骊龙之珠。殿下什么意思,你自个儿琢磨去吧。”
这名手下瞬间明白了:“可是——殿下不是要为太子说亲吗?”
许达兜头给了手下一巴掌:“蠢货!谁先看上,人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