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骊珠一哭,就不理会提骁了。
提骁扳过叶骊珠的肩膀,为她擦了擦眼泪:“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好了,别哭,眼睛都肿了。”
叶骊珠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不和你一起睡了,你去睡书房。”
提骁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叶骊珠真是越发有能耐了,现在还敢赶他去书房睡。
来日岂不是要提出分居?
提骁握住了叶骊珠一双玉手。
小手玲珑娇小,莹白如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骊珠挣扎不开,脸色涨得通红:“放开我!”
提骁淡淡的道:“谁睡书房?”
叶骊珠的手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指腹握惯了刀枪,略有些粗砺,她的小手却是柔软无比,轻轻一握就会感到疼痛,怎么都抽不走。
良久,叶骊珠扭动着身子还是挣扎不开,只好闷闷的道:“我……我睡书房。”
提骁把她抱了起来:“一起去。”
虽然书房是个好地点,提骁却没有欺负叶骊珠。给她盖上了被子,让她睡在榻上,提骁披衣坐在了桌案旁。
太子赵昀查的这件事情,提骁私下里也让人查了。
不得不说,皇帝这次的确是过分了。
提骁已经可以预料到明天上朝时的场面。皇帝处心积虑都是为了盛贵妃和二皇子赵轶,若是让皇帝知道……
提骁眯了眯眼睛。
叶骊珠在榻上安然入睡,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小爪子轻轻抓着被角,很是甜美。
提骁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中。
叶骊珠什么都不知晓,仍旧睡着,只是口中喃喃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把脸埋在了提骁的怀中。
次日,提骁早早就起来去上朝,叶骊珠睡得熟,把她抱回了住处都不知道。
提骁换了朝服,他来到殿上时,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赵昀回头看了提骁一眼。
提骁略微一点头。
皇帝近几日气色不错,听大臣们说了几件事,且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皇帝神色愉悦,就要退朝。
这时,太子赵昀道:“父皇,儿臣有要事向您禀告。”
少年长得快,皇帝之前没有觉察出,原来太子如今也长大了,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往那里一站,比几名武将长得还高。
皇帝又看了一眼赵轶,不过,没有赵轶那么讨人喜欢。
皇帝道:“太子有何要事?”
赵昀道:“父皇,进来京中巫蛊横行,扰乱不少官员和百姓的宅院,丞相家中就有妇人以巫蛊之术加害他人。京中南道观里的一群道人更是借着巫术敛财害人,妖言惑众迷惑百姓。儿臣认为,是时候整顿一下京中风气了。”
皇帝脸色一变。
他虽然不悦,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太深,只是沉了沉脸,道:“临近年关,事务繁多,这些小事就留到年后再处理吧。”
年后太子有事出京,提骁又要回咸州,这件事情很快也能不了了之。
叶辅安站了出来:“陛下,微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太子说的很有道理,妖道惑人,不知从百姓身上敛了多少不义之财,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京中道观。”
自从叶辅安将叶骊珠嫁给了提骁,皇帝和叶辅安便疏离了不少。
这段时间,皇帝也想对叶辅安身边的人下手,明升实贬来分他们的权。可叶辅安做事滴水不漏,外人面前并未公开表明要站在太子这边。
当下叶辅安突然为太子说话,皇帝的心情更是暴躁了几分。
皇帝道:“叶卿,你想彻查此事让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活不好这个年?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怕是会动摇民心。”
一部分大臣见皇帝无心此事,纷纷站了出来表示等年后再查。
提骁冷笑道:“将涉事道观搜查一番,并不涉及百姓,更费不了多少时间。陛下,虽然临近年关,臣这边却有一些人手空着,若是朝中处理不了,臣可以代为处理。汉朝巫蛊之祸危及朝纲,牵连数十万人,可见此事非同小可,京中绝不能有此风气。”
提骁言语冷冽,却掷地有声,旁人畏惧提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往日还有宣威将军一心维护皇帝和二皇子,自郑茵儿出事后,宣威将军也谨慎了许多,甚少在朝中表达意见。
提骁抬眸,毫不畏惧的直视着皇帝。
皇帝心中咯噔一声,此时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等下朝后,皇帝身边的太监扶着他往里走去。
入了寝殿,皇帝咳嗽了几声,呼吸不畅,太监赶紧拍了拍皇帝的背:“陛下……”
皇帝咳出了一口血痰,混浊眼中满是疲累:“提骁已经觉察出朕让柳象做的事情了。”
太监将痰盂拿走,奉上了一杯清茶:“陛下别想太多,太子一定不会相信是您让人做了此事。到时奴才让两个伶俐一些的宫女在太子面前挑拨,就说是秦王离间你们父子的感情,到时两人说不定会因此反目。”
皇帝一言不发。
太监道:“陛下,太子虽然是皇后养的,您一直都知道,他的性子并不像皇后,平时最是柔和。太子小时候,您得了什么东西,赏了二皇子殿下好的,给他差的,他也觉得您对他好。您是太子的父亲,太子绝对不会相信您想害他性命。”
这名太监所言,句句是真。皇帝此时却锥心刺骨般的难受。
不过也只是难受了一阵子,他毕竟是帝王,天生就该凉薄。
皇帝道:“太子难成大器,不及轶儿十分之一,提骁算是扶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