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快要到咸州城了。
这天下午,天空中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提骁等人暂住在了一个破旧的客栈中。
叶骊珠被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她穿了月白的衣裙,围着一件长长的披风,墨发散在身后,用面纱遮了脸。
提骁占有欲太重,不希望其他人多看叶骊珠,他最是清楚叶骊珠的美貌,她长得太好看也麻烦,谁见了总想多看两眼。
可是,秦王的人,岂能轻易多看?
叶骊珠被提骁带进了房间,她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已经很陈旧了,不过挺干净的。
床上的东西是需要更换的。
提骁一个大男人不介意这些,但他不希望叶骊珠睡在别人睡过的床上。
所以床单和枕套准备了好多,这次用了就扔。
他可以不计较,但对叶骊珠,不得不计较。
叶骊珠进来之后坐下了,凳子有些矮,坐起来不太舒服。
丫鬟泡了新茶过来,叶骊珠喝着茶水,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去看提骁:“殿下,今天是不是会下大雨?”
提骁行军打仗久了,也会看一下天气,他“嗯”了一声:“晚上会下雨。”
叶骊珠点了点头:“我们可能会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明天早上醒来看到一地泥泞,也不好去行路。”
房间太小,窗户就那么大一点点,所以房里特别昏暗。
提骁知道她在马车上颠簸着也累了,丫鬟将床铺好之后,他让叶骊珠上床去歪一会儿。
叶骊珠睡到了床上。
虽然床单更换了,但褥子还是下面薄薄的一层,而且房间过于陈旧,哪怕打扫得干净,也有一点点淡淡的霉味儿,叶骊珠身子弱,在床上翻来覆去都觉得不舒服,她也比较认床,阖上眼睛没过多久,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醒来。
叶骊珠揉了揉眉心,睁开了眼睛。
她再也睡不着,就坐了起来。
外面温度降了,刮了大风,各种声音呼啸着,叶骊珠也觉得头有些疼。
她没有让丫鬟进来,自己从怀里的荷包里拿了一丸药轻轻含着。
因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叶骊珠的墨发有些松散,她找不到镜子,随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披上外衣出去了。
她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梯,因为醒来不久,叶骊珠还有几分眩晕感。
口中丹药清香的气息逐渐化开,她慵懒的扶着玉沙的手臂,扫了一眼下面,这里穷乡僻壤,客栈也简陋,店里原本就没有住多少人,这次提骁入住,里里外外被士兵把守着,像个铁桶似的,一只苍蝇也飞不来,所以下面只有提骁和他的亲信坐着喝酒说话。
叶骊珠原本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有一人碍了她的眼。
店里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身边有一个妙龄十八的姑娘,这个姑娘有几分颜色。
老板知道这些都是惹不起的军爷,但凡哪位瞧上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家里就一飞冲天了。
所以老板特意让自己的女儿上去倒酒。
老板的女儿叫做翠莲,翠莲能说会道,见识过不少客人,极其会奉承人。
她见提骁容貌不凡,气质更非常人能比,所以多给提骁倒酒。
从叶骊珠的角度,能看到翠莲的胸都贴在了提骁的背上,偏偏提骁没有察觉到。
玉沙撇了撇嘴,小声道:“真是个骚/货。”
叶骊珠不吭声,扶着玉沙的手臂走了下去。
提骁的亲信看到王妃居然下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这些人都跟随在提骁身边多年,出入沙场,对提骁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下来,众人都知道提骁的性情。
秦王对下属要求严格,上下等级泾渭分明,不可逾越,军中律法更多。可以说,秦王身边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留下的猛将,能力出众,头脑聪明。
这些人什么都敢见识,唯独不敢多看秦王妃的脸。
同是男人,都晓得男人的占有欲,秦王不可挑战,秦王的女人也不能轻易看。
所以,叶骊珠下来时,所有人只是站起来行了一礼,不敢多看。
提骁道:“你怎么下来了?”
叶骊珠水光潋滟的桃花眸扫过倒酒的翠莲,翠莲在看到叶骊珠时就怔住了,她有几分姿色,可叶骊珠身边的丫鬟,就已经将她给比了下去,更不要提叶骊珠本人了。
不过,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就算有位翠莲装作没有见到叶骊珠。
提骁杯中的酒只喝了一口,她又给满上了,笑道:“大爷,十里八乡都晓得我家酿的女儿红最烈,您喝到现在还不醉,真是厉害!”
提骁淡淡的一笑,看了一眼叶骊珠。
叶骊珠看着杯中浊酒,拿了过来。
提骁按住了她的手背:“你不能喝。”
这酒确实比不得家里,提骁担心她喝了会身体不适。
翠莲也笑了:“小娘子,您喝不得这些,这酒性烈,一杯酒下肚,您肯定就醉了。”
玉沙多嘴道:“女儿红能有多烈?我们夫人什么都喝得。”
玉沙看翠莲不爽,翠莲一直往提骁身上靠,生怕人看不懂她的心思似的。
提骁倒是没有看出翠莲的小心思,他只当是做生意的女子不讲究礼数,不拘小节。
提骁拿了桌上一双干净的象牙筷子,筷子尖蘸了一点点酒,然后点在了叶骊珠的唇上:“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