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娘没察觉到宋大夫微变的神色,仍旧自顾自的说道:“仪大哥医术高超,如今又在为常宁公主看诊,我们一开始可以再把价钱压得低一些,届时以此为噱定会吸引许多病患,生意定然火爆。”
这件事她早有打算,并非临时所想,只是没想到离开宋府会花那么多一笔银钱,是以她只能将这个想法提前讲出来。
宋大夫闻后,淡淡开口道:“开医馆需要不少银钱,我们现在哪有银子?”
“这个我也想过了!”潘月娘兴冲冲的道:“仪大哥,你不是说盛安堂的东家很好吗,那我们便从他借一些嘛。”
宋大夫听笑了,“我们自立门户还要从东家借钱?”
“我们是借,也不是要,等咱们赚钱了可以给他利息呀,他也不赔的。
你若是觉得不妥,那咱们就再从清嘉乡君借一些,我看她出手阔绰,手中应有富裕。”
“你想的倒是周到。”
潘月娘弯唇笑起,笑容灿烂,“那是自然,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我当然要为咱们今后的日子做打算。”
可当触及宋大夫冰冷的眸光时,她嘴上笑容一僵,连忙垂下眸子讷讷道:“仪大哥,我可是哪里想的不周到?”
“你是想的太周到了!
东家与乡君对我们不薄,我们如何做那背信弃义之事,这等事你日后不要再提了。”宋大夫抽出自己的手臂,声音清冷。
“仪大哥,都是不好,是我太心急了!
我迫不及待想与你结成夫妻,又见自己连累了你,所以想尽快让咱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些都是我妇人愚见,仪大哥你别怪我好不好?”潘月娘哭得梨花带雨,宋大夫见此也不忍苛责,放缓了声音安慰了她一番。
宋大夫将月娘安顿在一间已经收拾干净的屋子里,合上门后,却不禁皱眉向屋内又望了一眼。
月娘应该只是太着急了吧,她以前那么纯真善良,一定没有恶意的……
……
“小姐,既然您都已经看透那潘月娘的嘴脸,为何不直接告诉宋大夫,反是要兜这么一大圈。”暖儿觉得为了一个潘月娘花费这么多心思,根本不值得。
“潘月娘自然不值得我浪费这么多时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宋老。”有些伤只能先行撕开结痂,虽然会血流不止,还会痛得难以忍受,但只有这样方才能痊愈。
这两日她的确在潘月娘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路已铺好,剩下的路便只能由宋老自己去走,自己去选,而她也该好好为自己的婚事筹谋一番了。
宫宴当日。
卫锦悠望着叶清染拧起了眉,叶清染见状偏头问道:“我的装扮可有不妥?”
卫锦悠点了点头,“的确不妥。”
“不好看?”
卫锦悠苦着一张脸,无奈道:“若是不好看反是妥当了,你这般模样简直是惊为天人。”
叶清染轻笑出声,“既是美的,又哪里不妥?”
“我的阿染啊,今日宫宴陛下摆明是要为几位殿下择亲,你这般模样任谁瞧见不心动?
几位殿下虽皆身份尊贵,但我觉得其中却没有可为良人之人,还有些时间,你快去换一身来。”
叶清染弯唇,挽住她的手臂,笑逗她道:“去宫中赴宴,难道能穿着褴褛破衣,抹黑了脸不成?”
望着叶清染那张娇美如芙的面孔,卫锦悠认命的叹了口气,如阿染这般模样也就当真只有抹黑了脸才能遮住美貌了。
卫铭立在府门前候着两人,他年少征战,在睿王麾下立过不少战功,其外祖家又是百年世家,是以他初回临安便被弘武帝宴请入宫。
而如卫铮那般,虽也算青年才俊,但其受其母拖累,不得圣心,是以始终无缘去宫中赴宴。
望着几人踏上马车说笑离开,卫铮自暗处走出,目光幽远阴冷。
迟早有一日他会凭自己堂堂正正的走上去,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东西。
马车上,卫锦珠随意而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车里没有卫锦珠就是让人自在。
“阿染,你说卫铭他是不是脑子不大好?”去皇宫的路又慢又长,卫锦悠与叶清染随口闲聊起来。